自杀之前
本命剑。
她的意识怎么会来到了陌轻寒的身体中?而且还是他的幼时?
来不及多想,入口的妖兽已经一拥而入,虽然似乎等级并不高,但是数量多得惊人,至少有十来只,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被妖兽群包围,然而身体似乎是早已经熟悉这种感觉,手起刀落,自己的血、妖兽的血溅开,空气中,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
猛地,一只妖兽趁没注意到了自己的跟前,爪子抓到了自己的脖颈,下一刻,脖子上一阵剧痛,似乎是被那妖兽抓下了一块肉来。
害怕、恐惧、无助的情感像潮水一般袭来,身上的血越来越多,有妖兽的、也有自己的,然而身体却只是麻木地继续拔剑,直到最后一只妖兽死去。
她能感觉到"痛"?
这么说这里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现实?
凌心洛惊疑不定,接着,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地拿起了地上的"补气丹",眼看着自己将这有问题的补气丹倒进了自己的嘴中,神奇的是,下一刻,心中的害怕和恐惧竟然慢慢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变得空洞的内心和逐渐麻木的神情。
恐怕这就是方才那两人说的"压制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吧……
她刚服完这补气丹,入口处,却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
"少宗主,大长老说了,只有你突破了,才能出去。"
少宗主、大长老,这一个个熟悉的字眼,都在告诉凌心洛,她的猜测没有错。
因为未知的原因,她的意识来到了陌轻寒的小时候。
而如今经历的一切,便是陌轻寒的童年?
明明亲耳听到过,可是如今亲身经历,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还没等凌心洛多思考,入口处,又传来了熟悉的嘶吼声。
她看着"自己"如今的身体又麻木地举起了剑,脚下是无数的妖兽尸体,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血,空气里是血腥味,而脖子上的伤口还留着血,而她什么都想不了,只是继续挥剑,斩杀着那群饿了许久的疯狂妖兽。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天,抑或是两天?
最后一只妖兽终于被斩杀于剑下。
那地上的尸体又多了一层,更加浓重的血腥味和尸腐味让她有些作呕,不由自主地向着反方向跑去,直到跑到了山崖旁,望着下方一望无际的黑暗,心里涌现出一阵又一阵的悲凉。
想着自己刚才听到的信息—
大长老、妄念散,原来陌轻寒说的补气丹有问题,竟然是这样的问题。
每次她开玩笑地问,为何他的修为提升得那样快?他总是沉默不语,她以为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亲近,可是这样的理由,又怎么说得出口。
也许是天赋异禀,可是更多的,都是来自于一次次与这些数不清的妖兽生死相搏。
从他还是个,这样小的孩子开始。
上苍未免,太残忍了。
望着这片从不见天日的长空,还是个孩子的陌轻寒就这样一直站了许久,许久,直到修为突破,才被放了出去。
就这样,凌心洛以幼年陌轻寒的身份,亲身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绝风谷度过,暗无天日的绝风谷,没有灵力,若不是靠着那补气丹,也许他早就已经死在了里面。
什么少宗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是什么天赋异禀,大陆最年轻的筑基修士、金丹修士,原来都是这样来的。
就这样,小小的少年一点点长高,不变的是绝风谷和那越来越多的妖兽和补气丹,还有少年越发冷酷的脸庞和麻木不仁的内心。
直到十九岁,他进入了白帝学院,他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人。
"你好,我叫凌心洛,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同桌了,请多多关照!"
青衣女子彼此还扎着两个马尾,用红绳绑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笑容看起来可爱又天真。
凌心洛如今顶着陌轻寒的身体,看着自己跟自己打招呼,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怎么会不记得,这是他们相见的第一天。
但是让她诧异的是,她本以为,男子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可是此刻,她却清晰地听见胸膛中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下。
那是不同于见到任何人的,少年单调空洞的人生中,第一次的心动。
僵硬的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却许久成功不了,只能作罢。
最后,只化作三个字。
"陌轻寒。"
接下来,凌心洛看着过去的一切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重现—从刚成为同桌的陌生、到逐渐熟悉、一起组队练剑、一起配合做任务,因为是在陌轻寒的身体中,她看到了很多从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例如男子每次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因为常年不与人交流,他能使用的词汇有限,最后只化作只字片语;例如男子那次明明给她也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