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八卦

“怎么回事儿？她女儿怎么了？”

正聊天的两个大哥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耳朵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旁边年轻一点的直接揪住了她伸过来的小耳朵，佯装生气。

“你这小丫头，个头儿不大，好奇心不少！”

既然被发现了，秦倾月索性搬着凳子和他们坐在一起。

“怎么回事？说说呗，二位大哥。”

年轻人也盯着旁边年纪稍大的大哥，眼中充满好奇，和秦倾月坐在一处，捧着饭碗，伸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

“是啊！张大哥，你就和我们说说吧！”

知道内幕的大哥名叫张新锐，八卦小哥儿名叫陈若海，两个人都在附近的厂子里打工。张新锐是本地人，和张翠芳是一个村子里的，他妈妈和张翠芳同辈儿，但是关系不太好。

与其说是他妈妈和张翠芳的关系不太好，不如说是张翠芳和整个村儿的关系都不好。

他妈妈说，张翠芳的脑子有点问题。

秦倾月和陈若海听得津津有味，一颗心全钻进了张新锐的话里。

从张新锐的话里，秦倾月了解到：

张翠芳之前有一个女儿，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穷，买不起大白

米，更没有闲心没有钱去做油滋滋香喷喷的炒米饭。有一次母女二人出去逛街，在路边见到了炒米饭。

女儿很想吃，但是那家店卖的很贵，要一元一碗。

“摊主和我爸认识，有天唠嗑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摊主说，张大姐当时浑身上下只剩下五毛钱，央求摊主卖她半份。但摊主不相信，眼前的人穿得干净利落，怎么可能连一块钱都拿不出来？再说了，生活就算再贫穷，能贫穷到一元都没有吗？肯定是不愿意给女儿花钱吃，这要是换成儿子试试？这会儿指不定就吃上了。”

那个时候重男轻女严重，女孩儿在家长眼里不如草芥。有的卖进了山窝窝，有人卖给了人牙子，有的被掏心挖肾，有的小小年纪做那种事情。

有的被打断双腿双脚逼去乞讨，有人登上蒸炉成为贵族的盘中餐。

运气好的，被嫁人换彩礼。运气不好的，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提起女孩子们的厄运，张新锐也是叹了口气，继续说：“摊主哪里会想到张大姐的日子过的是真不好，心里也是赌了口气，打定了心思要让张大姐的女儿以正常价格吃上他的炒米饭。”

“后来呢？”秦倾月听得入神，恨不得把脑袋插进张新锐的嘴巴里。

张新锐把她的脑袋瓜推远了些，继续说：“张大姐拿不出那么多钱，众目睽睽下牵着自己大吵大闹的女儿走了。后来，摊主再也没有见过张翠芳的女儿。听说是因为没吃上蛋炒饭，气得离家出走了。”

“因为没吃上蛋炒饭，气得离家出走了？”

陈若海的脑子跟不上，一字一句重复，又逐字逐句分析，“你刚才说，你小的时候，这里重男轻女严重？”

“没错，现在也还有这个问题，不过比之前好很多。至少现在女孩子也可以上学，女孩子被贩卖也会被救。”张新锐语气沉重。

陈若海却说：“不对。在那么乱的年代，那么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想到张新锐刚才说的女孩子的下场，再结合陈若海提出的疑问，心中升起一阵不详。

她看向陈若海，果然见到了他紧蹙的眉头和眼中的质疑。

他在怀疑当年的真相！

张新锐对此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压低声音说：“你看看张大姐现在的模样，不难推测出她当时对小姑娘的溺爱有多重！这种家

庭养出来的，能做出离家出走的事情很正常。”

秦倾月转头看看一脸笑意盯着秦梦雪吃饭的张翠芳，又把头转回来，不太理解。

“张大姐在这里卖炒米和她女儿有什么关系吗？”

陈若海拍了秦倾月后脑勺一巴掌，训斥：“小小年纪没大没小，叫什么大姐，叫阿姨！”

秦倾月揉着自己的脑袋改口，“张阿姨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妈妈？”

张新锐叹了口气，说：“张大姐是把你妈妈认成了她女儿。”

张翠芳的女儿很漂亮，肤白貌美，随年轻的她。

女儿离家出走后，张翠芳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寻找，晕过去好几次。可突然有一天，她突然不再嚷嚷着找自己的女儿，整个人痴痴傻傻的，一坐就是好几日，盯着一个地方看。

她好像不会说话了。

眼神呆滞，头发散乱，衣服又脏又臭。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妈说，张大姐是村子里最爱干净的女人，头发总是梳的一丝不苟，就算再忙再累再苦，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衣服总是香香的。她模样白净，五官虽然算不上多么精致，但也是十里八乡难见的美人儿，喜欢她的男人

能排好几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