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赴死1

沙洲客摇摇头，“不知道，这事得问云夫人。”

云长歌对昭瑰公主的事情不感兴趣，更好奇他们师兄弟怎么分别的，“后来呢，你们去哪了？你和清澜没有在一起嘛？为什么清澜怀了莫忘青，哦，你师弟的孩子呢？”

提及此事，沙洲客眼中生起一阵怒火，胸膛剧烈的起伏，七叶见状不妙，赶忙在他的内关穴与神门穴给他扎了两针，替他顺顺气。

“虚云给清澜灌了酒，蒙了她的眼，她错把虚云当成我。清澜与我说起此事时，她见我神情不对，以为我是不想承担责任，于是负气出走。我拿此事质问虚云，他却说是清澜主动勾引的他，清澜是自愿的。”沙洲客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想起此事，心中依旧恼火不已。

“后来我们寻到了清澜，我将此事如实相告，清澜将虚云怒骂一顿，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且她还怀了孩子，她说将孩子生下来给虚云，她再同我走。她的信仰不允许她杀掉自己的孩子。我也只能依从，只是，她生孩子时，稳婆不好，难产。孩子保住了。她却死了。”沙洲客顿了顿，好像清澜那夜凄厉的叫声还在耳畔，久久不散。

“清澜死了，虚云将孩子带走了。我自然也没有脸回去普光寺，后来我无意中结识了林沉春，他将我推荐给崇安王，日后就来了九曲湾。”沙洲客说话只剩些气音，再用力一点，就该断了。

沙洲客回想了自己的并不算短暂的一生，自离开普光寺后，日子起伏不定，有种风雨飘摇之感。

沈鱼书见沙洲客痛苦地张着嘴呼吸，深深吸一口气替他总结后续的人生，“你发现九曲湾并不像你想得那般只是做做生意。要涉及人口买卖、商品运输，在这里有许多的灰色产业，你想要改变却无法改变。”

沙洲客点点头，声音却发不出来。

沈鱼书继续道，“太子送给安昌王妃的寿山石是你故意弄丢的，你想引起太子的注意，查一查九曲湾。但没有想到，此事搁置了。”

沙洲客点点头，九曲湾水深，他早就动过离开的心思，但柴夫人劝过他，如果他们走了，那这些女孩子交到崔婆子的手中，日子是不是更难过？

“这次闹出这么多的事，你不信朝廷，所以你只想在你生命的尽头将九曲湾的事情了结，成全柔语裳，也成全你自己。”

沙洲客点头，这些年，柔语裳的日子是心苦，或者说，九曲湾拐来的女孩子谁人不苦呢？尤其是当沙洲客看到莫离拐来两个女子交给他时，他更想掀翻这九曲湾，掀翻这乌糟糟的黑暗。

云长歌听完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原来竟是如此。

沈鱼书看着腰间的玉佩，似乎是他刚刚附身了沙洲客，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他的神思也回归至沈鱼书的躯体中了。

昭瑰公主、毒沈鱼书指腹轻轻拂过玉佩，似是想将花纹抹平，仔细瞧瞧，这到底是一块什么玉。

而沙洲客，油尽灯枯，他望了望柴笃，手指随着目光虚虚地指着柴笃。

在柴笃犹疑间，沙洲客一口气未提上来，眼睛一翻，人便去了。

柔语裳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如果沙洲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她如何能在九曲湾过着相对惬意的日子呢？

她只是觉得在麻面死的事上有些蹊跷，想着反正只要能扳倒林沉春，她死活无所谓，所以跳出来承认是她幕后之人。

却没想到沙洲客竟死在她的前头。

柴笃见沙洲客真的咽气了，心中涌上来一阵悲痛，心似是让一把钳子死死地掐住，呼吸不上来。

今夜真是忙！七叶忍不住摇头，人活着的时候，不去说出心里话，现在死了，悲痛难抑又有什么用呢？

但医者仁心，七叶还是走上前去，掐了掐他的人中穴与百会穴。

不过一瞬，柴笃便晕了过去。

她又给林沉春把了把脉，人暂时还不会死，只是晕厥了。

沈鱼书对秦庭华低语几句，秦庭华低声唤道，“边次江，林沉春要死了，你要不要来看。”

谁说林沉春要死了？明明活得好好的呢。

七叶不满秦庭华的措辞，双手抱着胳膊，盯一眼沈鱼书。

沈鱼书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似是无奈，但不这么说诈不出边次江来啊。

果然，边次江听了秦庭华的话，立刻拿着扇子跑进来，确是见林沉春倒在椅子上，有些僵直。

一时，他吃惊地拿着扇子指了指林沉春，又指了指沈鱼书，似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道，“你你你，就把他搞死了？！”

“是。”沈鱼书道。

边次江气急败坏，如果他手中的扇子是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捅进沈鱼书的胸膛。

谋划了这么久，为了捉林沉春，他肝脑涂地地干活，就等到这样的结局？那陈家的冤屈、叶家的冤屈怎么洗刷？！怎么昭告天下还他们的清白？！

柔语裳望着边次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