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变故2

上山容易下山难，沈鱼书走十步歇五步。

顺意从包袱中掏出简易的小马扎给沈鱼书坐。

云长歌抱着长枪，看着沈鱼书，心中满腹疑虑一一涌上来，可却不知从哪个开始问起。

最后，云长歌摇摇头，远的先不问，就问近在眼前的，“鱼书，你就不怕，莫忘青派人来杀你啊？”

沈鱼书理理袖子和衣服，抬手指着山峰，郁郁葱葱，恍若一座碧玉。

山峰上聚拢着大团大团翻涌的云，阳光清透，恍若是一块琥珀，一切都尽收眼底，是一种透底的纯净。

“长歌，你瞧，这风景多好啊。”沈鱼书道。

云长歌自幼山中长大，不明白这山有什么好看的，看一眼后继续问道，“鱼书，你闹一场要干嘛啊？”

“你安静一会儿成不成？”顺意嫌云长歌聒噪。

沈鱼书瞥一眼顺意，顺意立刻站直了身子将嘴巴抿起来，不敢造次。

“我若长眠于此，那真是三生有幸。”沈鱼书叹口气，摇摇头，“只可惜，莫忘青是不愿意背负这种污点的。”

云长歌点点头，觉得沈鱼书说得有些道理，他父母说莫忘青是一个大善人。

夏天施冰，怕百姓难熬过三伏天。冬天施粥、送炭，怕百姓饥寒交迫。

善人自然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而且听说他出身佛家，当然慈悲为怀。

“你为什么要找五毒珠啊？”云长歌索性也坐下来，手中撕着随手摘来的叶子。

“笨呐，说了五毒珠是兰妃娘娘的陪嫁之物，现在自然要还给兰妃娘娘了。”

顺意瞥了一眼云长歌，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你们和兰妃娘娘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派你来找？”云长歌打量了一下沈鱼书，身子不好，顺意武功还不好，随便派个侍卫都比他们俩强啊。

“走狗的关系。”沈鱼书笑起来。

云长歌见沈鱼书笑得开怀，不似平常浅浅一笑，而是笑得真心实意。

连带着云长歌都笑起来，“你这么狡猾，在莫家挑拨一番就跑，留下一个烂摊子，怎么甘心为朝廷的走狗啊！”

你狡猾，你全家都狡猾！顺意暗暗骂着云长歌，我家公子是智计无双！懂不懂！

“诶，长歌，人生在世呢，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若是世上所有人都能如你这般肆意快活就好了。”沈鱼书说得惋惜与艳羡。

云长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我父母很好，师父很好，从小衣食无忧，但我也有很多不顺的，不然我也不会从家里偷跑出来了。”

“是啊，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沈鱼书眉眼带笑，与刚刚在堂上说故事的气度，很不一样。

云长歌难以说出不同，就好像此刻的沈鱼书是真的在他身边，而不是一团白茫茫、不见底的雾。

云长歌听见有人掠过树叶的声响，高呼一声，“谁？”

嗖，一张树叶插进了树干上。

顺意取下树叶递给沈鱼书。

上面写着：我去的时候，人不见了，毒老怪还躺在床上，估计跑了。

跑了？沈鱼书捏着树叶笑起来，七叶真是聪明呐。

“长歌，麻烦你先去莲花客栈，看看七叶是不是回客栈了。”

“那你呢？”云长歌不解，不应该一起回去嘛。

“我要在这里想一想，到底是先回莲花客栈还是再回一趟莫家。”

云长歌惊讶，立刻追问，“回莫家干嘛？你要回莫家，那我也陪你去！不然你让莫忘青杀了怎么办！”

“你听我说，我在这里，莫忘青都不敢杀我，如果回去，他更加不敢光明正大地杀人。我反而安全。”

沈鱼书接着道，“七叶跑了，等他发现，他一定不计后果要抓七叶的。她就危险了。”

“你是说，莫忘青抓了七叶？他为什么抓七叶啊？”云长歌听得更加云里雾里了。

怎么还有这些事？不是说七叶失踪了嘛？怎么变成莫忘青将七叶抓了？

“这事我之后与你解释，你不能回莫家，贺望趁此机会要抓屠村的凶手。我曾看过那鞋印，与你的极为相似。你传信来时，我问过传信的莫家弟子，你到莫家的时间比我算的要晚，所以你有可能走错了道或者是其他原因去过那里。”

沈鱼书接着解释道，“我知道屠村的人不是你，也有可能我都猜错了，但脚印与你相似，为破案可能贺望会咬死是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不如先离开为妙。”

云长歌眉头紧皱地看着沈鱼书，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此事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过！

顶多是土艳艳这婢女见他的鞋上有血，还好心地帮他去洗了。

他还和知府一起上山的，知府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