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蔷薇飘香

回到府里自己房中，皇甫岚好不容易把关切的皇甫夫人熬走，又赶走了不知是关心还是看笑话的子川，一看天都已经黑了。她长吁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她脸上的红肿消了点，可还是胀得难受，时不时跳着疼一下，虽然莺儿帮她弄了湿帕子敷在上面，说这样好的快，可也没什么用。她不耐烦的把帕子拿下来随手扔在了一旁。

“不知道这些宫女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她心里暗念，“那个周志什么表情比玥明还讨厌。”想到这里又想起白天玥明公主挽着子安的样子，莫名的烦了起来。

别人都道她是王爷远亲的孩子，被王妃收做养女。可她知道她的父王是镇南王的一位将士，在抵御倭寇时为保护王爷丢了命，多病的母亲也在得知丈夫去世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她也不是没有远房亲戚，只是镇南王可怜她年龄小，无依无靠，怕她一个小女孩投亲受了欺负，就带回了府。谁知镇南王妃见到她圆圆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稚气中又带着一丝娇憨，十分懂事。就喜欢的不得了，说自己无所出，前夫人生的两个公子也大了，自己没有亲自抚养过孩子总是遗憾，便收她做了养女。

从此以后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诗书礼义，舞蹈器乐请师傅教了个遍，可是收效甚微。又让府里嬷嬷教她女红针黹，也是让人一声叹息。用子川的话，她也算是杂家，“杂众家之所长，成自己之所短”。

唯一的兴趣就是跟在镇南王后面，趁练剑的时候偷师，还是有模有样的，王爷看着喜欢，倒是也时常教她一些，可惜练兵在外，不经常回来，皇甫岚的功夫也就是瓶底那点墨汁，晃都晃不起来。

她便又缠着子安教她，可惜子安不爱这些，只喜欢读书。子川倒是愿意，她又不稀得跟他学。

子安大她四岁，子川却只比她大两岁，两兄弟一静一动，一文一武。按说皇甫岚的性子和子川更相近，可她从小就与子安更亲近一些。

如今随着少女有了自己的心事，她见了子安没有了小时候的随意，觉得别扭起来，子川又总是惹她。今天见着玥明公主和子安亲近，她心里更是觉得一口气憋在那里。

“小姐睡了吗？”屏风外突然传来子安的声音，他摆脱了玥明公主从宫里一出来就过来看看岚儿的脸怎么样了，顺便安抚一下受欺负的她。躺着的岚儿听到连忙坐了起来，麻利穿好了外衫。

“早就躺下了，应该是睡了。”外面的小丫鬟答道。

“谁说我睡了？”皇甫岚说着下床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子安拿了一个精巧的小药瓶放在桌上。

“我看看你的脸怎么样了，怎么还肿的这么厉害，准是没用凉手巾敷着。”子安看到她出来，走到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我拿了药膏来，一会让莺儿帮你擦一下，好的快一些。”

“莺儿被母亲叫去了，其他小丫鬟比我手还笨，不知道以为我得罪了她们！”皇甫岚说着打开了药瓶，用手指沾着闻了闻，轻微皱了下眉头就给自己脸上肿的地方戳去，随即嘴里就嘶了一声，下手重了。

“唉！”子安见状叹口气，只得让皇甫岚坐在桌旁圆凳上，用指腹沾了药膏，就要帮她擦在伤处。

子安身形欣长，尽管皇甫岚抬着头，他也要俯身才能看清伤处。窗外蔷薇正是初开，阵阵花香随着春夜的风徐徐吹来，不急不躁，似乎吹到了人的心里。

她用手轻轻地帮岚儿擦拭药膏，又想嘱托她些什么，却对上了岚儿望着自己的那双澄澈的眼睛，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岚儿，你要不要去寺院上个香，你最近好像特别”门外突然响起了皇甫子川的声音，话没落地，人就跟着莺儿进了屋。他一抬头看到了子安和岚儿的样子，从嘴里蹦出剩下两个字，“倒霉！”

他绕过他们两个把一个食盒放在了桌上，“母亲让厨房新做出来的龙井茶酥，特意让我给你拿来，说你晚饭没好好吃。”说着伸头仔细看看岚儿的伤处，又说:“可我瞅着你也没少吃啊。你脸怎么红的那么厉害，不是只伤了半边嘛！”

子安看到弟弟过来让开了桌子，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莺儿，你帮小姐把药膏擦在红肿的地方，明日就可以消肿。”他嘱咐道。

然后低头对皇甫岚温柔的说:“天晚了，你早些休息，我和子川这就回去了。”就拉着还想说话的子川出了屋子。

那家伙出了门嘴里还在犹自说个不停，“我刚过来，还没站稳呢！大哥，你和岚儿在干嘛？今天那个娇蛮公主找你干什么？”

屋里的皇甫岚连忙感兴趣的侧过耳朵，想听听子安怎么回答，可什么也没听到，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打开食盒吃了一块龙井茶酥，就让分给其他小丫鬟一起吃，然后由着莺儿给自己脸上擦了药，回床上躺了下来。

莺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今天我在夫人那里听，皇上问了王爷子安公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