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玄国三年的冬天冷得令人心颤，这个年节注定过得不平静。

女帝墨玄霜自继位以来，行事荒淫无道。

她不务正业，大肆挑选美男入宫也就罢了，脾气还阴晴不定，暴虐易怒，经常无故打杀朝臣。

不久前圣灵宫的圣子被她强行侮辱，这件事硝烟还未散尽，叶家又出了事。

只因女帝看上了叶家嫡子，可奈何人家已有婚约，拒不入宫。

墨玄霜一怒之下，不顾伦理，将叶家上下百来人口关押下狱，只等一份圣旨落下，便是满门斩首之祸。

叶家的老祖宗可是开国的功勋，一直以来都忠心不二，主家的那位夫人在朝为官，为人做事更是刚正不阿，敢于谏言，朝堂之上众多钦佩她的大臣。

加上这件事，本就是女帝墨玄霜一意孤行，为了一己私欲要屠杀朝中重臣，今日是叶家，明日就可能轮到自己啊！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百官请愿，收回成命，释放叶家。

太和殿外，百官已经跪了近一个时辰。

墨玄霜登基以来行事张狂，没少被这群迂腐的朝臣惹怒，她生气后常常折磨君侍，甚至可能把人杀了。

往往后宫的君侍都是能避则避，想尽法子躲。

冷玉在御前伺候，负责安排侍寝，常常各个侍君求着给她送银子，让她不要安排自己。

只是再怎么避，终究还是要有人去的。

这次挑的是一对异族的双生子，肤色白皙，腰腹紧实，眼睛明亮光泽，眉目间隐隐有一抹野性，是未被礼节拘束过的性子。

送进内殿之时，冷玉看了一眼，比起初见眉眼间多了几分怯弱，眼中有了恐惧。

他们在玄国待的时间不短，想来也是听了不少传闻。

墨玄霜身为女帝，后宫男宠无数，她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即便是美男无数，也要考虑身子受不受得了，没那么多床事要人伺候。

所以多半是那些肮脏癖好，还有生气时泄愤罢了。

玄国自古以来女尊男卑，男子自十五岁后，每月会有五日的情期，发作之时全身发热，神志不清，身体软绵无力，而且痛苦难捱，只一心想着靠近女子。

若是有女子的临幸许会好受一些，若是没有就只能服药扛过去，情期服用的特制药价格倒是不贵，但却颇为伤身，往往情期过后二三日才勉强恢复些力气。

许是创世之人有意为之，男娃出生的几率惊呼是女娃的三倍之多，女子既没有情期与孕期，又因为人数稀少而珍贵。

民间甚至有生了七八个男娃，因为家贫养不起，转手卖掉年长的，只为求一个女娃继承香火。

世家贵族也不逞多让，家族之中若是得了一个女娃，少不得多加重视，偏心爱护，所以女子越发尊贵，男子地位越发卑贱。

墨玄霜虐杀这些男宠泄气，在外人眼中不过是无伤大雅之举，毕竟低贱的男人多得是，最是不值钱了。

冷玉在心底叹了口气，忽然生出些怜悯，不过是两个没多大的少年，却要遭遇这些。

她敛了眉眼，又自嘲地觉得可笑，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哪里有资格可怜别人。

雪落在枝头，压得梅花的树枝弯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衬得碧泉宫外盛开的梅花格外红艳。

殿内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与她一同在御前伺候的凝香走了出来，她身上已然染了淡淡的血腥味。

冷玉心里反感这股味道，面上倒是没有露出分毫。

“如何，陛下心情可好些了？”

凝香抬眼望她，她的眼神很冷淡，有一种寂静入死水的感觉，她在女帝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那双眼睛看过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冷玉很不喜欢。

凝香摇了摇头，“还不够。”

冷玉了然道：“也是，时间短了点，陛下怕是未能泄愤，可是要我再安排一些人进去？”

偏殿内跪着等候的男宠共计二十人，能在墨玄霜眼前做事，她自然不可能送两个人过去就万事大吉，终归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办事，我信得过。但是，我们不能拿这些新人去糊弄陛下，她瞧得出来。”

冷玉进宫也不是头一天了，听得出凝香话里有话，抬眼问：“陛下要了谁？”

凝香死寂般的眼眸忽然抬起，淡淡吐出三个字，“温侍君。”

冷玉瞳孔猛地一缩，“怎会……”

“冷玉。”凝香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我拿你当姐妹，好心劝告你一句，别做傻事。”

两人沉默了一瞬。

凝香又道：“你护他，未必护得有些过分了。”

这句话恍如惊雷，轰的一声在冷玉心底炸响，她心头狂跳，后背一片冷汗。

她自认自己做得很隐蔽，没有给人留下证据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