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懂
万木春二楼红绸一缕接着一缕地垂下来,秋若水穿着红色的喜服由嬷嬷搀扶而下,嘴里直念叨着:“我倒是没想过最先给我笼这么一大笔财的竟然是水儿,现在可算好了,出了咱们万木春,往后可都是好日子。”
她的语气尽量放的世俗又小气,神态却没有半分得到银子的喜悦,眸底浮上了几分哀伤。
圣都众人皆道这万木春是销金窟,美女如云,万木春的嬷嬷更是见钱眼开,可只有万木春的人知道,若非嬷嬷伸以援手,自己只怕成为冻死白骨,也无人收尸。
嬷嬷这话一说,秋若水并不恼,反倒是眼里冒了些泪花,盈盈的挂在眼眶,让人好不怜爱,秋若烟连忙上前,十分熟稔的拍了拍嬷嬷的肩膀:“这嬷嬷说什么话,日子好不好是有自己说的,要我说,咱们万木春里的姑娘可都觉得万木春的日子也不错!”
秋若烟一袭长裙拖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那一双盈盈的狐狸眼,漂亮的勾人心魂,薄薄的红唇如花瓣般娇嫩,分明未着喜服,却让人觉得和新娘的美艳相差无几。
“嬷嬷,姐姐说得对,若水从未觉得万木春的日子不好。”秋若水的鼻腔酸涩,眼角不由落下一滴泪花,顺着下巴滑落,“只是萧郎……”
“只是萧郎还在等你。”
秋若烟掩着唇轻笑,漂亮的狐狸眼眯起来,弯成了月牙。
她这句话将秋若水的为难和嬷嬷的不舍都化解开来,直直将正在等待的新郎官拉了出来,秋若水的脸上一阵娇羞。
“嬷嬷,今日若水姑娘大喜怎么能不叫我呢?”
有人突兀的声音响起来,从一楼传出,语气有些玩味,让人捉摸不透。
“哟!这不是周爷吗?”
嬷嬷往下一看,只见周迎正站在红绸的中间,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秋若烟,让人看不出情绪。
“周爷,我们这些下九流的事情,哪敢劳烦周爷啊?”嬷嬷将秋若水的手递给秋若烟,只身下去给身赔不是,“那日听珍馐阁的人说,周爷要去……”
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周迎的神情顿变,狠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嬷嬷不敢出声。
秋若烟站在楼梯上,声音出奇的冷,红唇轻启,冷意直达眸底,她的语气不善:“怎么着?周爷不是要去辞宇庐祈福吗?今个来我们万木春有什么事?”
周迎往上看,微微眯起眸子,指尖抵着指腹,一丝算计转瞬即逝。
“我哪知道若水姑娘今个出嫁,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娶她。”周迎一逞口舌之快,挑眉笑着看向秋若烟,“我来你们万木春,自然是因为若烟姑娘还欠本公子的东西,若烟姑娘不想还,但本公子得要。”
秋若烟一张脸刷的白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楼下的周迎,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周迎竟然装作没有看见似的,自顾自地接着说:“这万木春的姑娘和恩客的事情,还要本公子在这跟你们一一坦白吗?”
他笑意盈盈看着众人,环视一圈,好像自己打扰别人的大喜之日并没有什么不妥,高傲又痞气,实在让人厌恶。
“既然周公子并不喜欢若烟,从前的定情信物若烟自然是要还给公子的。”秋若烟抿了抿唇,看向周迎的眼暗送秋波,她将若水的手捏了捏,然后便一步一台阶,走的慢慢悠悠,又哀怨无比。
让看的人唏嘘不已,若烟姑娘作为万木春的头牌,竟然还被人这般嫌弃。
“公子,你随我来。”秋若烟盈盈一迈,小碎步带着裙摆轻轻晃动,声音中的娇嗔让人无法忽视,周迎连忙跟上秋若烟。
两人一前一后从众人面前消失了,嬷嬷带着秋若水继续举行着婚宴,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靖安侯府。
郑朝华的信鸽到靖安侯府便落在周逢的窗前,大部分是自己走后,他军营中的一些交接信息,看到狼牙形状的暗器和郑朝华嘱咐,周逢渐渐眯起了眸子。
他颇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战场上更是屡出奇招,可现在不是战场,他面对的不是明刀,而是暗箭。
正如两军对垒,大道可通,小径可走。
大道平坦宽敞,小径埋伏众多,周逢细细摩挲着狼牙形状的暗器,有些捉摸不透。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沈娇娇抱着晒过的被子很是吃力地往前走,那一床被褥压在她身上,猛然一看都看不见沈娇娇的身影,要不是沈娇娇一走三歇的喘气声,周逢还真发现不了。
她总是有种很奇怪的隐身法子,比如现在这床被褥。
周逢推开门,看到沈娇娇将被褥往上扒拉着,脸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滑下来,滴在小衫上,浸开了一朵小花,他莫名的想起初见抱着她半开着的衣领。
半遮半掩间,让人忍不住想去偷看里面的春景。
周逢不由得笑了笑,摇摇头走上前去。
“你在干嘛?”
清冽的声音在沈娇娇头顶响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娇娇,黝黑的眼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