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探县衙

第二日天不亮王小满就将醒过来的鹿捆好背上，坐上往镇子专门拉客的牛车赶往县里。

经过一个时辰的颠簸，王小满才赶在早市刚开始热闹的时候来到县里，她背着鹿来到之前卖过野猪的丰德楼。

这个时辰酒楼还未开始营业，但后厨采买却已经开始繁忙起来，小满来到酒楼侧边员工出入的小门。

刚好看到一个约么十八九的青年正将整筐菜头搬挪进门，便探头询问：“阿庆小哥，请问薛掌柜在吗？”

后厨学徒兼帮工阿庆闻言抬头，便看到背着晨光的王小满，整个人似乎带着柔光，如朝露般莹白又充满生命力。

“小哥？”

“啊！王姑娘，你找我们薛掌柜？他在后院验货，我去给你叫人。”

阿庆心下懊恼，又不是第一次见王姑娘，如此直愣愣的还不知道王姑娘如何想自己。

王小满在后厨门口等了片刻便看到阿庆引着薛掌柜过来，薛掌柜是丰德楼的副掌柜，管着后厨采买，大腹便便，逢人便笑，一看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人。

“哎呀，小满来了，这次猎到什么好东西？”

“薛掌柜，我这次带来一头白鹿，还活着，不知丰德楼是否需要？”

听到鹿，薛掌柜眼睛一亮，丰德楼接了县里大乡绅蔡家老太爷八十大寿的宴席，可正在到处踅摸稀有食材，这鹿常见，白鹿却稀有，活的可更有价值了。

“要要要，哎呀，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本事倒不小。”

“薛掌柜过奖了，我哪有恁大本领，都是跟着过世的爹学了几分下陷阱的本事养活自己罢了。”

薛掌柜心知这是人传家本领，也不细问。

“丫头阿，我也不跟你说虚的，这头鹿我刚好有大用处，我也给你个实在价，这头鹿看起来不到五十斤，一口价一百两，这个价格市面上可没有”

小满心下默算了一下，对于价格来之前也大约有数，也知道薛掌柜也不算坑她，便点头应了。

薛掌柜看王小满应的爽快，也高兴于这丫头识相，便让阿庆给王小满端了杯茶水在后厨休息等他去取钱。

一盏茶后薛掌柜拿着钱递给小满，犹豫了一瞬。

“小满阿，薛叔叔有个事情想找你帮个忙，明天是蔡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这宴席的菜单半月前就定下了，东家的意思是，这白鹿便以丰德楼送礼的形式送去蔡家。

送礼便要送的有意义，我们东家亲自去讲白鹿的由来，小满姑娘只需出现证实一下鹿的来历就行。

多留一天，十两银，小满姑娘考虑一下？”

本来就打算留一天打听大青山之事的小满，听闻也顺势答应下来。

是夜，王小满身着夜行衣从四方客栈出发，打算夜探县衙。

大青山隐秘，却也不可能隐秘到这么多人能完全绕开官府，这其中必有勾结。

二更天，宁德县父母官杜信达还在书房笔耕不辍，连新娶的第五房小妾都无心抚慰。

他已经有五年没挪窝了，这宁德县是蔡相的老家，因蔡老太爷一向好声名，这县衙与蔡家祖宅也一直相安无事。

年少他也曾踌躇满志，如今年过半百的杜信达现如今，也只是个谨小慎微、财色皆沾、难得糊涂的守成县令。

然而，他近来却颇为头疼，天下皆知，七年前先皇驾崩，皇城血雨腥风，晋王败落，皇子李怀瑾由蔡相等辅国大臣辅佐继位。

如今蔡相可谓是权倾朝野，蔡家更是风头无两。

月余前，蔡家二爷更是找到他，恩威并施的要包下大青山的仙女峰山脉。

加上近期上报失踪人口愈来愈多，种种迹象皆指向大青山。

一直奉行无为之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他，直觉这次的事是掉脑袋的大事。

他是蔡相祖籍的父母官，天下皆默认他是蔡相一党，他也从不辩驳，目前的事即使知道有问题，也只能闭目不看充耳不言。

为求自保他只能将金钱来往和发现之事记录下来。他日事发，希望能保自己子女性命。

王小满俯首在县衙书房房顶，看着长吁短叹的杜信达将一些文书藏在太师椅后面的暗墙里离开后，便隐身而下。

她打开暗格，简单翻了一下文书，挑了最上面一本页面上只有一个“蔡”字的账册，便埋头拓抄。

从这些来往账册里找出蛛丝马迹确实不是她的强项。

破晓之前，王小满将暗格恢复后便从后衙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