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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灵，地灵灵，雨神雨神快显灵！”

夜里十一点，C大某一间寝室里还亮着夜灯。三名妙龄少女正规矩地坐成排，对着电脑上搜索出的“萧雨神”帅照，双手合十，双眼紧闭，诚心实意地做着求雨祷告。

未加入的那位在她们身后，企图另辟蹊径。几分钟后，她激动地叫道：“姐妹们儿，感谢我吧！你们可以，放大心休息了。”

江下黎分秒必争，嘴皮子贼快地又念了几遍祷语，而后才睁开眼转头看她：“敢问姑娘，何出此言？”

颜泉满脸得意，拍着自己胸脯，抑扬顿挫道：“因为本姑娘，已经私信了雨神，重金求他明日来我们学校演出。众所周知，凡是雨神所到之处，必定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江下黎深感佩服：厉害了，我的有钱室友！不愧是传闻里有名的C市富豪之女。她拱手道：“破费破费。”

而在室友的一片哇哇感叹声中，颜泉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没有，钱还没花出去，他还没看我私信呢。”

“……”呃，寝室三人纷纷无语，迅速扭身重操旧业。

颜泉无辜又疑惑地眨着大眼睛：“你们怎么了？”

“颜泉。”江下黎抿起一字唇讪讪道，“要不你还是拿起桌上的苹果加入我们吧。”

颜泉乖乖照做：“噢。”

——

翌日，也不知是这四人中谁的心不够诚。万里的晴空，骄阳如火，难见一丝丝风。

没出一点意外，军训正常进行。

男女生分开，同学院的组成一个连。

江下黎因海拔高，站在队列第一排，享受的日光浴最为充分。而这日光浴里仿佛掺杂了催眠剂一般，很快就使得她犯起困，眯眼要和周公会晤。

只可惜，会晤桌上那诱人飘香的水果还没来得及吃上一个，就被一声内力深厚的狮子吼扰醒。

“说了多少遍！要动就要打报告！”

江下黎完全状况外，只是抬眸时对上教官那犀利的眼神，让她觉察出教官口中的人是说的自己。

她只好张开一直紧闭的干涸双唇，艰难发声：“报，报告。”

“大点儿声！”教官有着一双欧式大双眼，瞪人的时候，震慑力十足。

江下黎被迫地嘴张大了些，又喊了声报告。

教官还是没满意，蹙起眉头：“不会大点儿声是不是？要不要我把你单拎出来去练喊报告啊？”

江下黎其实超想问：出去练喊报告的话，是不是站到她们旁边那条绿荫道上练？

那样她还挺愿意的。不过，当她瞄到教官那凶得能放毒箭的眼神，立马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十分理智地抿紧嘴，甘当一只无情的扛骂机器。

——

十五分钟过去，总教官发出一记嘹亮的长口哨，第一天上午的军姿训练总算是得以结束。

一大窝绿色蚂蚱收到解放信号，张牙舞爪地冲向操场小卖部。

江下黎自高考结束就跟块烂泥似的瘫在家里，久未锻炼，碰上今日这样高强度，此刻四肢就跟散了架似的。

她慢悠悠地掉在蚂蚱队伍尾巴边上，挪向小卖部，运气好地看到她对面床位的室友颜泉被卷进了小卖部里边。

她冲她喊：“颜泉！颜泉！帮我带一瓶！”

“你这不是能大声吗？”

教官站在江下黎左侧，倚着墙，正在拧瓶盖，脸上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

江下黎突然感觉脊背一凉，攥在手里扇着风的军训帽往头上一扣，弯腰大声道：“教官好！”

“下午好好训练！”

教官朝她点了点头，小跑几步，融进了前方教官队伍里。

江下黎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又要借题发挥一段呢。

颜泉身形瘦小，很灵活地拿着两瓶水从小卖部挤出来了。

因为抢的人太多，水根本来不及冻，都是常温的。灌在喉咙里一股热流。

江下黎渴坏了，举着瓶子，仰起脖子。一口气便见底。

“刚才小米椒又说你什么了？”

“小米椒？”

颜泉学教官瞪眼样，“就，就这个辣得会喷火这个人啊！”

江下黎被逗笑，问：“谁这么有才，给她取这名儿？这么贴切！”

颜泉咽下刚喝的那口矿泉水，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

“她刚才骂你的时候，旁边有个男生来拍照，他取的。”

说起学校派宣传部的人拍照这事，江下黎心里挺抵触的。

她想：我在太阳底下晒得黑漆漆汗涔涔丑陋吧啦的，凭什么要被拍下来让别人看到啊？

因此，谈到这儿她便不接话了，埋着头默默朝食堂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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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比上午要残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