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他,是你害怕他!”
喻观澜连连摇头,刀都握不住了,往后退去:“我不会害他。”
“你就在害他的路上!”李仪笑得诡异,他直勾勾地盯着喻观澜身后谢无危的尸体,勾了勾唇,“你要不要看看,谢无危是怎么死的?”
喻观澜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的尸体面容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李仪!他闭着双目,嘴角弯起。
正在此时,谢无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观澜。观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喻观澜猝然回头,却见自己手中握着一柄剑,谢无危则是跪倒在地,双眼满是不甘,而剑身却贯穿了谢无危的前胸,从后背伸出一截剑尖。
喻观澜猛地坐起身,冷汗涔涔,大口喘气。屋里的烛火昏暗飘摇,时时刻刻都有熄灭的可能。她抹去额头的冷汗,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尚未从噩梦中脱离出来,就看见床边站着一抹黑影,身形十分眼熟,正是谢无危。
“……你半夜站在我床头,做什么?”喻观澜愕然道。
谢无危没料到她会这时候忽然惊醒,脚步挪近了些,没回答喻观澜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做了噩梦?我过两个时辰就走,走之前再来看你一眼。”
喻观澜倒回床上:“做了个噩梦。我同你一起去庆州。”
谢无危眉头一皱:“那日不是都说好了,你待在凉州替我守着,我去庆州,届时里应外合?李仪恨你入骨,去了庆州,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凉州太远,怎么跟你里应外合。”喻观澜方才惊醒,声音还有些虚,“我不去庆州,我就待在衡州。衡州后背是荣幽二州,衡州都督不敢让我出事的。”
谢无危凝眉不答。
凉州是他的老巢,整个西北尽在掌握,可衡州却又不同。喻观澜自然是放在自己的窝里才更安全,放到别人窝里,谢无危寝食难安。
喻观澜翻身坐了起来。
烛光晦暗不明,她盘腿坐在床上,腿上盖了薄棉被:“无危,我做梦了。我梦见庆州,你死了。”
谢无危倏然抬眸看来。
“李仪说我害了你,是我杀了你。”
谢无危把喻观澜冰凉的手握在手心,轻叹一声,心道真是要命。他坐在床边轻声道:“梦都是反的。你梦见庆州我死了,说明是我杀死了李仪。梦境太过虚幻,不可信的。”
喻观澜阖了眼,似是疲惫:“让我跟你去吧。你去庆州我不放心,在衡州才能更好地‘里应外合’。”
谢无危低头沉思许久,才缓缓地点头应了:“好。但你必须待在衡州,我让凌蔓跟着你,还有我的两个暗卫。不可擅自离开衡州,不准进入庆州。李仪下一步不是攻占云州,就是攻衡州,务必谨慎。”
“好。”喻观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微微放下少许,她叮嘱道:“李仪是个疯子,一旦走到穷途末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虽想审问他,但你还是以自己为上,该杀时就杀,不要心软。”
说到这里,谢无危蓦然一顿:“李仪死后,他的正妃侧妃和几个儿女怎么办理?”
喻观澜眉毛皱了下:“自是斩草除根。斩草要是不除根,来年春天卷土重来,谁受得了?我不是什么善心之人。稚确实无辜,那几个太小的,可以放过,他人不可。”
谢无危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
“你要保李仪的家眷儿女?李仪犯的可是谋逆大罪,即便不斩草除根,也是此生在高墙之内了却残生罢了。”
谢无危摇了摇头,轻轻拍着喻观澜的肩:“睡吧,观澜,莫怕,我在这里守着你。梦都是虚幻的,别放在心上。”
喻观澜顺势倒在床上,拉起棉被,朝不远处只十几步路的谢无危主屋指了指:“不用守我,回你自己屋睡觉去。今夜不睡好,明日怎么有精神面对李仪。”
谢无危却没走,仍是坐在床边,手在喻观澜背后拍了拍:“你睡吧。你睡了我就回去睡。不怕,我就在这儿,哪都不去。”
幽州和全州之间的渡口被关闭,凡是从全州往幽州来的,一律不许进。黑压压的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几百里外的衡州守备军也在城外安营扎寨,两方剑拔弩张,却都各自按兵不动。
谢无危此次带了五百精锐,个个都是心腹。凌蔓这次也跟着去了衡州,一路上比麻雀还吵,吵得喻观澜耳边嗡鸣。
然后凌蔓就被谢无危丢去了别的船舱里。
凌蔓委屈巴巴地控诉:“这样粗鲁。怪道小侯爷不喜欢你。”
谢无危睨她一眼:“你吵到她了。观澜身子弱,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我只是跟她说了说你们分开那几年发生的事罢了。”凌蔓仰天长叹,愁眉苦脸道,“何况她不也挺感兴趣?何必把我丢出去。”
“你再跟她多说一个字,就回凌家去。”
凌蔓马上闭嘴了。
喻观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