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银托子
“其实,”她转身走到榻上坐下,“你也不必如此。”
周宓有点害怕她,动了动身子,被她凉凉一扫又不敢动了。
沈嘉茵想起方才那把明显被人做过手脚的剑,知道李赞大概把她真的当做了什么山野精怪,不禁有点好笑。可是一时半会儿除了这个解释她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更合适了。
既然如此,那索性认了也罢。
她扫了一眼两人,道:“我的确与你想的大差不差,但你也不必对我介怀于心。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一个任务,我助你渡过此次劫难,便可功德圆满。这样说,你可相信?”
“……”
事到如今,信与不信,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他脸色不好看,凝重得像要挤出水来,却摆手说:“罢了,信你一回也无妨。”
周宓:“那现在……?”
两人皆侧目,沈嘉茵摆手:“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顺便把他处理干净。”说着她扫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
周宓又看了看李赞,见他没什么反应,叹口气扛上人离开了。
……
是难得一见的晴天。
“或许是我的加入改变了原本的轨迹,否则原来是该一帆风顺的。”
沈嘉茵张开手掌,露出麦色的碎屑。
天气再次见好,万里无云,几只海鸟叫闹着飞来啄食她手心的食物渣子。细小的麦色碎屑被风一吹,悠悠扬扬地散开。
两个人很随意地靠在栏杆上,任由咸腥的海风胡乱扑在脸上。
李赞目光从近处的海鸟移开,看向远处甲板上围着的人群,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他知道是昨天那个人。
“所以或许可以说,你的能力是受到某种限制的,对吗?”
“嗯。”沈嘉茵表情淡淡的,“后天到了洄洲,你最好不要和东洋和尚接触。他神神叨叨的,爱说些惊世骇俗的话,若真遇到了,你万万不可相信他说的。”
李赞想起前世自己就是在洄洲的青光寺里遇到那个和尚。
原来她竟也真能精准算到这一次。
“自然。”
沈嘉茵拍拍手,说:“对了,昨日那个船工到底是什么人?”
“娘子是何时发现的?”
“第一次。”她感到有点困意,闭了闭眼说:“真正的船工不会脸和脖子两个色。且他武功还算高强,绝无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船工。”
“再或者说,人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特质,是环境长期滋养出来的。一时半刻难以改变。”
男人轻笑一声,黑沉眸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移到远处碧波荡漾的海面:“娘子眼光果然不凡。”
“十五年前,南陈国灭,陆秀山与后主的嫡子销声匿迹,杳无音讯。”
“难道说——他就是后主的嫡子?”
沈嘉茵听到这儿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主要是原书中并没有特意讲到这一段,她并不了解。
“是也不是。”李赞沉吟片刻,“那嫡子早在逃亡中染病身亡,陆秀山为了保全陈室后裔,便把周宓推了上去。”
所以这么多年在外界看来,后主的嫡子一直还活着;听说仙帝甚至还派人打着下东洋的幌子找过他的踪迹。
其实他坟头草早就三丈高了。
难怪她看周宓那厮怎么看都没有那气质,竟然是这样。再联想起李赞那几天早出晚归,保不齐就是和周宓密谋这出戏。
“你许了他什么好处?给他钱财吗?”还是帮他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乌目微沉,却是少见地沉默了。
“娘子还是不知道为好。”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寡淡的笑。
沈嘉茵知道他这是不愿意透露,本来也就没有窥探的意思,见状也不再追问。
她动了动身子,看见另一艘船正向这边靠近。那是一群男人,个子偏矮,头顶的发剃的干干净净,只留一小撮用红绳绑起来。
看样子大概是瀛洲岛的人。
船长带上会说东瀛话的翻译也过去了。双方叽里咕噜比划一阵达成一致就开始交换起货物来。
沈嘉茵注意到有一个红色和服的年轻女人正对着周宓说着什么,还把一个小木匣子递给他。
周宓这厮则满脸通红,使劲推脱也无用反而引起众人的哈哈大笑。他低下头只好将那匣子收了,女人捂嘴吃吃笑了。
“奇怪,那木匣子里是有什么?”沈嘉茵内心泛起了嘀咕。
李赞面色微变,只一瞬又恢复如常。他稍稍移开目光,并不看她:“大概是些东洋的见面礼罢。没什么特别。”
“哦,原来是这样。”沈嘉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仍然觉得那女人的反应有点……暧昧?
听说东洋的……那个啥制作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