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胭脂和着夜色在青石板路上晕染开来。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沈嘉茵掀开一点车帘，外头是教坊司后巷逼厌的天空，几缕惨白的月光挣扎着洒落下来，照着她有些苍白的侧脸。

“姑娘，咱们到了。”

教坊司的马车在狭窄的巷口停下，车夫跳下车辕，低声提醒道。

教坊司门口两盏大红灯笼摇摇晃晃，映照着门前一片狼藉，显然是刚送走了一批醉醺醺的客人。

沈嘉茵最后一个走下马车，她今晚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福裙，外罩一件石青色薄纱，清丽脱俗，与这风尘之地格格不入。偏生那张脸美得勾魂摄魄，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老鸨徐妈妈半倚在门边，浓重的脂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态。看见沈嘉茵回来，徐妈妈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回来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明儿个还有的你忙活。”

沈嘉茵懒得和她多费口舌，径直上了阁楼。推开窗，夜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总算是吹散了些许房间里的脂粉气。她草草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雕花的窗棱外透进一抹灰蓝，沈嘉茵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昨夜的酒劲还没完全散去，脑袋隐隐作痛，她想起李赞前些日子提过嫁衣已经在宝衣庄做好，让她得空去铺子上瞧瞧满不满意。

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她休沐的日子。沈嘉茵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打算去宝衣庄看看。她掀开绣着海棠花的薄被，赤着脚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冰凉的茶水入喉，总算驱散了几分倦意。

沈嘉茵对着铜镜梳妆打扮，镜中的人儿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偏生眉宇间又带着几分清冷，更添几分让人难以接近的韵味。

略微梳妆打扮完毕，她便出门下楼。按照往日教坊司的姑娘出行都是有马车接送，但这几年光景不好，老鸨人又小气，遂撤销了这个旧例。

宝衣庄位于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沈嘉茵刚走到门口，便被店里的伙计认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沈姑娘吗？您可真是稀客，快里面请！”那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沈嘉茵，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沈嘉茵微微颔首，跟着伙计进了店里。

“李公子他一早就吩咐过了，说您今日若是过来，就直接带您去楼上的雅间。”伙计殷勤地说着，将沈嘉茵引到了一处僻静的雅间。

沈嘉茵刚坐下，便有一个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那女子生的眉清目秀，脸蛋有些发白，看着气色不是很好。

“娘子大早上的过来，先用些早茶罢。等会儿伙计将衣裳送过来给娘子瞧瞧，看看有无要改的地方。”

沈嘉茵点点头，见她低头站在一旁便道：“你去忙吧，我这里用不着服侍。”

红蕖顿时一慌：“可是奴婢服侍的不好？求娘子莫要赶我出去。”说着她红肿的眼尾扑簌扑簌地滚落几颗泪珠来。

沈嘉茵混迹于各大场所许久，看她这样怎么会猜不出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着李赞的身份店主严阵以待；又或许是这姑娘被恶意刁难。她瞧着年岁与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沈嘉茵心底稍软，温声道：“你不要想多，既然这样那便在这里侍候着吧。”

红蕖闻言心底大石放下，连连福身道谢。

不多时，门敲响，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端着一个案板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的赫然就是嫁衣。

案板被放在她面前，沈嘉茵伸出手摸了一下，秀禾服用的是缀金丝手艺，细小的珠宝被打磨成各种模样穿缀在上面，瞧着流光溢彩，分外漂亮。

婆子一边觑着她的表情一边介绍，沈嘉茵心中微动，觉得实在是喜爱，温声道：“我试试吧。”

两人应声，手脚麻利地伺候起她更衣。衣裳刚刚穿好，两个人又是一顿猛夸，什么赛似天上七仙女儿喽，什么月宫姮娥喽，说得天花乱坠。

沈嘉茵心底觉得好笑，颔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敲门声响起。红蕖一怔，随即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伙计领了一个年轻公子站在门外。

沈嘉茵看过去，来人不是李赞又会是谁？他身后的伙计对两个人使使眼色：“李公子来看看嫁衣合不合娘子的心。”

两人忙换上笑脸把他迎进门。

李赞漫不经心扫过去，“可还满意？”

沈嘉茵垂眼看了看周身道：“很好。”

余下三个人会来事儿，见此便十分有眼力见地悄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他撩起衣袍，在圆桌边坐下。沈嘉茵为他斟了一杯茶，“公子今日倒是难得有空。”

李赞闻言点点头，面色瞧着温润：“总归不好在这些事上苛待了你。”他默不作声地想，到底是要娶她进门的，就算是贵妾也不能糊弄了去。

他本就不是个糊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