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窍

“为什么会这样想？”顾京墨似是不相信。

“上回他和同学打架，谁劝都没用，小姑娘向他喊了一声别，他就消停了。”苏叶分析得头头是道，越想越肯定猜想。

“也许其中还有误会。”顾京墨慢吞吞回道。

苏叶：？

“我瞧着他还没开窍。”

苏叶：？？

“不可能吧？”苏叶瞪大眼睛，“他明明那么早熟。”

“假象而已。”

苏叶开始回忆从前的种种，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真没？”

顾京墨迟缓地眨了眨眼睛。

“Unbelievable.”苏叶呆呆地发出感叹，惹得他一阵笑。

“真是冤家路窄。”

阴阳怪气的声音倏忽从背后传来。

苏叶猛地身体一僵，不是吧？刚还在讨论某人，主人公这就出现了，不会被听到吧？

苏叶攥紧了顾京墨的手，试图给自己增点底气。

“你在后面鬼鬼祟祟躲这么久？出来。”

后面静了一会儿，随即怒气冲冲的身影突现在旁边，“我刚到好吧！”

刚到啊，那就好。

苏叶眉眼间的紧张瞬间消失。

“你怎么还在外边？”昨晚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碰见的他，这是晚上固定有什么活动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外边？”林褚本想说更凶的话呛她，可是她旁边的男人存在感实在强烈，那男人看似好脾气，实则捉摸不透，他不得不咽下原本要说出的''这路你家开的啊？管的真宽''

林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要是对苏叶再说难听点，他绝对会被套麻袋打。

男人仿佛是看守宝藏的保护兽，不靠近时很温顺，一旦越界，无论是谁都会瞬间被碾得粉碎。

有道理。

苏叶没有再问。

可林褚却还是不高兴，好像她不多问也不行。

真难哄，最开始也不是这种讨嫌性子，以前还会笑眯眯警告她别多事，现在不理会也要生气。

为了哄小孩，苏叶又多嘴问一句，“你出来买东西？”

他宛若施舍般回应一声。

苏叶似笑非笑，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是吧？

林褚接受到苏叶隐隐约约的威胁，不情愿地缓和语气，“饿了，出来买点东西吃。”

苏叶收回明晃晃的威胁，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吃完赶紧回家去，太晚不安全。”

林褚：“......”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我吃太饱了，想散步消消食。”林褚抓了抓耳朵，声音轻幽，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带走。

苏叶看不得她班里的孩子们露出难过悲伤的表情。

“那和我们一起走走吧。”

风拉着渴望去远方的落叶一道飞往夜空。

苏叶想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应当是喜欢热闹的，所以她和顾京墨带着林褚去附近的广场逛。

九点多的商场仍是热闹非凡，苏叶无意识地拉上林褚的手腕，“这边孩子多，看看他们在玩什么。”

林褚现在倒是很乖巧，苏叶拉他去哪就去哪。

“他们玩滑板诶，你喜欢玩不？”苏叶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商场旁边的大块坡道空地上练滑板。

林褚安静地看了几眼，“一般，去年玩过一阵子。”

“会不会摔过很多次呀？疼不疼？”苏叶看着那边几个孩子时不时就摔一下，看得她都觉得疼。

可是他们脸上全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摔了也不哭，拍拍灰尘又踩上滑板。

也许孩子都是这样的吧，只要玩得开心，什么疼痛都不在意。

在他们眼里，那点痛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能还会认为是成功必定要经历的过程，就算留疤，也会被当做是坚强的勋章。

“没数过，很疼。”

苏叶一怔，黏在那边的眼睛终于转看向林褚。

他应是真的很疼，压抑悲伤的样子看得苏叶眼睛酸涩。

林褚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小孩啊，苏叶从未见过他还有这副可怜表情。

“哪里疼？老师给你买药擦一擦。”苏叶轻柔的声音像那些心疼自家孩子摔倒的母亲一样，温暖得让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那都过去了，伤口已经愈合了。”不过片刻，林褚又变得和原先那般无所谓。

好像如此做，就可以掩盖掉刚才短暂逗留的软弱。

骇人的伤口已愈合，迟到的药物没有意义。

苏叶心里愧疚感不断涌现，要不是她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哪会让他再次回忆起伤口的疼。

“再去玩一次吧。”一旁的顾京墨缓缓提议。

苏叶和林褚同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