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2

跟余秋水前辈告别后，他们也从村里取回之前来时的马。

峰头村犹如死寂一般，没了声响，只有取马时听到万秀不停重复报应二字。

谢从如今的身体不适合独自骑马，江成茹说了一堆正理、歪理让谢从与方若云同骑，不免把自己比作月老。

“你们说他们有错吗？”江成茹问，好像峰头村里的事情怎么选都是错。

牺牲少数成全多数好像是对的，但是对少数人又公平吗？尤其是那些无辜之人。如果没人牺牲，所有人都会死，那就总得有人站出来制定规则。

“江小姐，世间很多事是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的。”程行衍回答“对错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相对的对与错。”方若云颔首同意。

谢从干脆闭眼不语。

这也太费脑了，江成茹索性不继续想这个问题。

马蹄印在黄泥上，渐行渐远。

远处两只人面猪身的野兽缓缓走来，会说人话，认识的人唤它们狌狌，这是峰头村啊，它们识得。

一个被“神罚”的村子，它们两只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神，但对峰头村的过往倒是一清二楚。

三十年前，山上来一群土匪，可这地儿路人寥落，哪有“生意”可做。

土匪头子假意是被抢劫的过路百姓，住进峰头村，凌晨吹了号角，山上奔来百余人，抢家夺舍，占了田地，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狌狌甲“土匪种田，你说好笑不好笑？”

狌狌乙“夺了别人的娘子，抢了人家的女儿，在人家村子繁衍后代，你说好不好笑？”

那现在住在里面的人不是峰头村人咯？

狌狌甲“哪还算峰头村人？就因为峰头村三个字？”

狌狌乙“哪还算峰头村人？就因为同峰头村人繁衍了后代？”

那门叔岂不是报错了恩？

狌狌甲“岂止是报错了恩。”

狌狌乙“恩人的仇人不是仇人吗？”

幼童喂了水妖，峰头村的老人又去哪了？

狌狌甲“那百万只水脉也得养着。”

狌狌乙“老人不都是之前的土匪吗？”

狌狌甲“幼童还是自家儿女呢。”

狌狌乙“真想念以前的峰头村，红花绿树，世外桃源。”

楚杰将他娘的棺材埋在他爹的棺材旁边，插上墓碑，点了香，烧了钱纸，磕上三个响头。

他与余秋水并行走着，出了村子，又转头朝村子磕了三个响头，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以后回来的机会只怕不多了。

俩人骑上马，归去。

“师父，你真有方法让峰头村有水源吗？”楚杰想起罗承乾前辈的话，有些好奇。

“神渝那有一口泉水，装在净瓶里放平常地方可生溪流，未尝不可一试。”余秋水答，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也许行，也许不行，谁又知道呢。余秋水不再多停留，用力抽了一鞭，马疾速奔跑起来。

“师父等等我！我还不太会骑马。”楚杰拍拍马屁股跟上去。

安陵城是去神渝的必经之路，几人就在这儿下了马，住进客栈。

到底是入城了，比起小桥县和峰头村繁华不知多少倍，又因为靠近神谕，也不受妖怪骚扰。

江成茹抿口茶惬意夹了只鸡腿，这顿饭她点了不少好菜，果然只有这样的地方，她带的银子才有用武之地。

她不停往程行衍和方若云碗里夹菜都被挡了回来，俩人更爱吃普通小菜和米饭，偶尔夹些卤牛肉。

“江小姐，你多吃些，这几天赶路你瘦了不少。”程行衍另拿了碗夹小菜和肉“我给谢兄弟送些吃的。”

谢从由于身体状况不佳一直呆在客栈房间，请了大夫但是伤得太重，这城里竟然没有足够把握能治疗的人，只开些愈合和止疼的药。

江成茹又夹了小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到底是系统奖励，三天里瘦了不少，但是因为路途辛苦又没多少可用的吃食，几人对她这疾速瘦下的身体也没多想。

不过多时程行衍又原原本本把带上去的饭菜端了下来“谢兄弟不想吃。”他无奈摇摇头。

“不吃身体怎么好？”方若云微微皱眉。

“谢兄弟似乎对我颇有成见，听是我喂他吃饭有些抵触”放下碗，程行衍无措地挠挠头。

谢从右手骨头被王双发狠地疯砍，已经没有力气自己端碗吃饭了。

江成茹说“不如方姐姐去试试，他最听方姐姐的话了。”

“江小姐，你去吧。”程行衍递来碗“谢兄弟也是为保护你才伤得这么重，你莫要推辞了。”

见方若云也颔首，江成茹只好接过。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得知恩图报，江成茹又撕了只鸡腿堆在饭上，轻手轻脚往谢从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