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求

在霍冉冉改造的连发弩没有出现前，

各国军队给步兵配备的都是制式弩，

一次只能发射一支弩箭，俗称单发弩。

发射后需要用特制的拉弦杆，才能将弓弦拉开重新扣回到弩机上，花费的时间很长。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

由于单发弩的局限性，只能安排步兵在守城或者攻城时，采用两队轮换发射弩箭，

也就是一队发射完退后上弓弦，由另一队补上，如此反复。

不仅贻误战机，还容易被敌方针对，

一场战争下来，死伤最严重的便是步兵。

步兵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炮灰。

霍冉冉的二叔霍靖，是步兵统帅，

这是霍家唯一的，关爱着霍冉冉姐弟的长辈。

母亲郗云朵是在生下弟弟后就去世了，而外祖是在弟弟三岁多的时候去世。

那三年，霍冉冉和弟弟被郗世道坚持接去澶州亲自抚养教导，直到去世前才送回建康。

相依为命的姐弟回到霍府，才发现这个家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父亲霍靖几乎对他们不闻不问，倒是二叔时不时偷偷从澶州寄一些名贵的药材，还有银两给霍冉冉。

比霍靖这个亲爹还像爹。

等霍冉冉成功制造出第一个机括后，她便开始偷偷瞒着霍府里的人，研究如何改进单发弩。

她的想法很简单，二叔对她好，她就不想二叔当炮灰死在战场上。

那段时间，霍冉冉白天要应付霍秀雅那群人时不时的刁难，又操心着弟弟的身体，晚上偷偷点灯熬夜画图纸，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被她想出了连发弩。

随后她便大病了一场，直到前不久才好完全。

如今能听到澶渊王宇文幽亲口证实，连发弩在战场上发挥大用，

霍冉冉感觉，她熬的夜生的病，全都值得！

双手交握在一起，霍冉冉将精致小巧的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眸里流光溢彩：“太好了，只可惜不能亲临战场，看到我大梁军队的雄姿，不过能够帮到二叔，冉冉已经很开心了。”

看着霍冉冉鲜活灵动的模样，又想起昨晚她被人陷害的样子，宇文幽突然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应该做什么呢？

对着霍冉冉，宇文幽说出了此次来京的第一个目的，

“本王此次来建康，首当其冲就想代表澶州军民感谢冉冉姑娘，陛下的赏赐，有一半属于姑娘你的。”

宇文幽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想的是将皇帝给他自己的那份赏赐，全部转给霍冉冉。

但昨日也就短暂接触了霍府那几个人，就足够让宇文幽发觉，霍冉冉在府里的处境很艰难。

这赏赐给霍靖，看来是万万不能的。

霍冉冉在听了宇文幽的话后，直接摆手道，“王爷言重了！二叔远在澶州，还始终不忘照拂我们姐弟，他对我们恩重如山，这是我应该做的；

更何况冉冉只是纸上谈兵，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如果没有王爷您运筹帷幄，有再好的兵器恐怕也只是徒劳！”

这已经是宇文幽在这个清晨的第三次笑容了，

但凡对这个玉面修罗熟悉的人都知道，想看到他一日之内畅怀笑上一回都已经是奢侈，

而此时的他星眸微垂，唇角不自觉上扬道：“小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宇文幽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

霍冉冉一双翦水秋瞳扑闪扑闪，

将搁在茶几上的手一寸寸缩回，放到膝盖上，

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随即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似的，她松开微微咬住下唇的贝齿，

对着宇文幽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王爷，什么要求都能提么？”

“当然，什么要求都可以！”

宇文幽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眼前这个十七岁，热爱钻研机括的小姑娘，还能提出什么连他澶渊王都难办的要求。

“行，王爷既然这么说，那您……您就娶了我吧！”

霍冉冉说完赶紧低下臻首，不敢直视宇文幽的眼睛，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知道在大梁朝，王爷的正妃需要陛下下旨，再由宗正寺载入宗册，但侧妃没有如此多的限制。

如果王爷觉得侧妃也很为难，让冉冉当……当个侍妾也可以，

只要能带着我和弟弟离开霍家，娶回去马上休了我都行！”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估摸过了十几个呼吸，

夹杂着桃花香味的风儿，拂过这间房。

宇文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霍冉冉，你先抬起头来。”

果然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