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
洑君并未回应,考虑太多她反而不能确定哈达说的是她还是太和帝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细作必须扔出来,兴许还能阴一手,总得物尽其用。
若有必要,可以让宁芥和十七再扮一次哈达的“额尔德尼”,风险或许大了些,但回报也是不菲。
哈达也不强求,只说您若是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他,车架已经修好,能上路了。见他们启程,麟影卫按洑君的命令前行引路,而她则是由行事稳妥的影卫十三跟着稍后。
“主子。”十三为她重新包扎了伤处,不然就十七那个处理方式,上马走不了多远就会开裂。
“通知在宁王府的人,给宁王送个信,他现在估摸着还在清点账簿,依他的性子,定会来拦上一拦。”
“是。”
已是未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晚宴时分,也算是她完成任务了。
安排好后续,洑君上马慢悠悠跟在后面,落后太远时就会加速跟一段儿路,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般而言影卫是不露面的,因此十三也只短暂出现便退回暗处。
回京的这段路再没有意外,但天阴的很,快进城的时候飘起了雪,刮的风冻得人骨头都冒着寒,偏还一股愈演愈烈之势,这种天气,地利人和,倒是忘了天时。
方一入城,却发现不止有宁王府的车架,晋王府和雍王府,连祁王和郢王世子都在;独独缺了怀王和魏王。
她可不记得通知了这么多人,两个能当和事佬的都不在,闹起来很难收场。再说了,太和帝知道他们这么搞吗?虽说她是有那么点故意的成分大摇大摆从街上路过,真惹这么多人注意……
洑君等到他们寒暄过后才上前提醒还是让使团早到驿馆安置,免得误了时辰,这群人连脸都见不着,隔着车帘交流,听不清的就问随侍,一个个风吹不着雪飘不到的,她可是实打实在骑马,冻得她伤口疼。
她也是知道规格豪华的马车是怎么样的,反正没几步路,下点雪不影响他们出门,万万没想到是自己先扛不住。
“诸位殿下若是想谈,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让其他人先行安置。”她没道理陪在外面吹的像个傻子,他们想套出点内容再进行下一步,魏王不在,能给这群人拖到天黑。
这一开口,倒是见宁王掀了帘子,“原来君指挥使也在,不过怎么这般狼狈?看着是受伤了,玄机观那道士竟有如此能耐,真是意想不到。”
被麟影司送到大理寺的人,他们都有点兴趣,谁知一问只是个劣迹斑斑的道士,还说按律办事就行,多少令人失望;别人都没了那刨根问底的心,也就是宁王以此为由头想抓点东西。
“宁王殿下好眼力,只是看破不说破,方为处事待人之礼,换了旁人,怕是听不出您的好意,多谢关心。”洑君礼貌回应,阴阳两句算作警告,不打算透露方才的事。
别人招来的也好,他们自己来的也罢,太和帝知道之前,是不能戳穿到明面的,宁王好预测,旁人……风险到底大了些。
“十一弟莽撞,本王代他向君大人道歉,今日是撞了巧,想着赴宴前兄弟间小聚一下,恰好碰上他要出门才知道使团入京。外面风雪肆意,酒楼已经订好,便如您所说,一起去坐坐吧,不知四王子和君大人可愿赏脸?”祁王掀开车帘,对洑君微微颔首致意。
竟是他出面调和,想想也是,五人里唯有他说话有分量也能服众,换了别人,又是一顿掐。
哈达没有拒绝,只说安排好事物就去,皇子们自然不会留下来等,留了人引路便先行离去了。他们邀请洑君同去,被以奉陛下旨意堵回去了,实则她是不想先去当活靶子。
在此期间,她第一次见到了格根哈斯公主,是个极美艳的人,犹如盛开到极致的玫瑰,惑人而又危险。她与哈达并非同个生母,只是养在一处,这也是个懂汉话的,并不拄伞,红色的斗篷搭在身上,就这么向屋檐下避风的洑君走来。
“君使。”她的睫毛上落了雪,凑近时看得很清楚,那一点白却衬得她格外无暇。
“殿下找我,可有事?”洑君看着她,手中还捏着一盏茶,鸿胪寺的人送来的,可惜只能握着,这一点温度聊胜于无。
格根哈斯点点头,“想知道…那些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君使愿意告诉我吗?”她眼中有极轻的笑意,美得动人心神。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个在雪天里试图套话的还是男主,不得不说红衣配雪在美人身上是加分项,洑君开口道,“我为燕臣,原则上,自是不该妄议皇室的。”
“我还当君使也同旁人一般会哄我,没关系的。”她递出一个手炉,还熏着好闻的香,气息浓郁,嗅之不腻,“我额吉是中原人,一到冬日便会因体寒卧榻,走时怕我路中受风雪之苦,嘱咐我带上。今年倒是赶上好时候,一路顺遂,倒是让它无用武之地,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可以拿来谢君使的,正好派上用场,还望您莫要嫌弃。”
格根哈斯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