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钱家少爷

“张大夫怎还不过来？”

叶清歌闻声向垂花门远远望过去。

盯了一会儿，只觉面上湿润，抬头一瞧，天上竟不知何时飘起雨来。

毛毛雨，轻得像牛毛，细细的，薄薄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小心着凉。”赵有福及时送上披风，又瞧了一眼外头，依旧没瞅见人，不由得焦躁起来。

一扭头，看见叶清歌手里拿着把素伞，正要朝外头提步走去。

‘’这雨说不准等会儿就下大了。你身子弱，受寒可不容易好，还是让老奴去吧。”

叶清歌摇了摇头，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又指了指屋内，撑着伞缓缓走进了雨幕里。

“早些回来！”

她脚步稍顿，于灰瓦飞檐下回眸，眉眼清亮亦温柔，恰时，细雨飘落窄肩，凉风吹拂菘蓝襦裙。

街上行人无几，略显几分寂寥。

穿过长巷，来到一所偏僻的院子前，院门虚掩着，不晓得里头有没有人在。

她轻叩门扉，等了半晌，没有人应声，亦不见有人出来。

难不成有事出去了？

“吱呀！”

紧临的小杂院里，一个头裹青布的老妇人抱着满盆的脏衣服的跨出门来，猛抬头见前方立着个俏生生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来找老张头的是不是？”

她点了点头。

“一整天都没见他出门，莫不是生病了，搁家躺着。”那妇人向着门里瞟了一眼。但也就仅此而已，很快，便抱着木盆离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略一沉吟后，叶清歌利落的收了伞，放在一旁，双手贴在门上，用力往里一推，竟把张大夫家的院门推开了。

宽绰的院子，五六个药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疏疏落落两个簸箕，晒着车前草。最边上的围墙上架了五六根长短不一的干竹竿，上面缠着几条枝枝蔓蔓的黄瓜藤，正开着花，花朵儿鹅黄里略带些白。

叶清歌快步行至卧房前，在门上敲了敲，侧耳旁听了半天儿，里头静得出奇。

不在？

她眉毛一皱，脚下调转方向，绕到后方烧火做饭的灶房。

里头，正窸窸窣窣的响着。

是在做饭吗？

她抬手轻轻的叩了叩，没人应，但里头的声音还在持续的响着。

估计在忙。

做个饭将门敞开不是更好吗？光线还明亮些。

这般想着，她便伸手将门给推开了。

日光透过门扉照亮屋子的瞬间，她一眼就看到杂乱成堆的柴火，以及柴堆前被反绑在椅子上的挣扎的张爷爷。

张景明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着，满头银发蓬乱无章，眼睛瞪得贼大。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老头的脚踢得更凶，青白色的脸更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他想说话，但嘴里被塞了麻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嘴里的麻布扯掉的那瞬间，张景明毫不犹豫地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孩子，快跑！”

叶清歌心下一沉，还未转身，一柄很亮的剑已抵在她喉头。

落日西沉，赵有福正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

怎的还没回来啊！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门外去。

“福福叔。”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少爷，你醒啦。渴不渴？”说话间，赵有福已快步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嘴边。

叶清宴微闭眼睛，就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乌黑的鸦睫低垂着，阴影投下，落在苍白的面颊上，就好似一轮弯弯的月影。

赵有福望着他憔悴的面容，瘦削的脸庞，几度忍不住落泪。

“福叔，我姐姐呢？”

“去寻张大夫去了，还没回来。”

“几时去的？”

“午时去的。”

叶清宴只觉脑袋里嗡嗡的响：““那已有两个时辰了。我我要去找她。”

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去寻人，奈何身子太虚，一个踉跄，把管事赵有福唬得不轻，吓得连忙伸手去扶，才没栽倒在地。

”哎呦，我的少爷嘞。老奴刚才就准备去了，碰巧你醒了，你啊，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老奴现在就去大小姐找回来。”

叶清宴还是不放心，想要跟他一同去。然而，却被赵有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又强撑着再试了试，使不上半分力气，也就只好作罢。

赵有福带领着家丁在清萍镇上直找了一宿。直到东边翻起鱼肚白，也没看到叶清歌的半点影儿，才确定自家小姐真的丢了。

叶清宴见他一宿未归，也差不多一宿没合眼，在得知姐姐不见了时，只觉一阵天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