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就转到孩子们身上去了。
孔长青在一众说话声里辨别出了母亲的声音,半嗔半怪地在讲他的不是。
“红子那孩子多好啊,我家那位小子整天整天的不是在书房看电脑就是在沙发上端着平板,撵都撵不出去。”
“哪天让红子约他去爬山都爬不过人家姑娘家。”
正走到门口的野红子听见不由得笑出声,侧头瞥了一眼身边人。
“哈。”
“怎么?”
“没怎么,只是要记得以后不叫你去爬山。”
没来得及斗嘴,坐在面对门口的钟意已经瞧见两个人,脸上荡开柔美的笑意,忙冲着野红子招手。
“红子快来,”转眼又见她抱了好大一捆枝桠近来,出声问,“抱的什么来,这么多?”
野红子把抱着的金银木抬高绕过了包间正中央围着圆桌坐着的夫人们往外阳台去,嘴里回答着金银木的用意。
“上山路上看到的,当时开好大一片,准备折一支给姐姐看看新鲜,你不是平时被姐夫保护着哪里都不让去吗,总说无聊。”
“折了一枝又想到阿姨,这样漂亮的小东西肯定要给阿姨呀,又想到孔奶奶,肯定也要给奶奶也摘一枝,还有孔阿姨和蔡阿姨,今天实在来太多美人了,摘着摘着就这么多了。”
她一边说着把缀着红果绿叶的枝桠多余的残枝去掉,只留最漂亮惹眼逗趣的几处。美人们最喜意料之外的礼物,被送到的小姐夫人们皆是眉开眼笑。
相比两手空空只能单单站到一处观赏这其乐融融画面的孔长青,显得是那般无趣。
孔夫人瞥一眼她那儿子,后者与之对视,眨眨眼显得很无辜。
孔夫人叹气,恨铁不成钢。
男士们喜爱香烟,与夫人们的话题也不同,都在阳台外的通风空旷草地上去闲聊了,孔长青也只好提步去属于自己的团体里去。
“你要一枝吗,这里有截断掉的小朵,插在你胸前西服口袋里应该很好看。”
忙碌了一圈将手上枝桠分发完重回阳台的人问了一句,声调上翘,很快活的语气。
于是他又立住了脚,微微朝她弯了弯身。
得到应允的野红子走几步就到他身前,欲要抬手,发现满手都是清理枝桠的脏污,面前的人实在干净,手伸到半路就停了。
“手脏了。”
她打算将只有一串红果两片绿叶的断枝递到他手里,示意他自己戴。
却见他自然地站到她身侧用手虚扶在她肩,揽着她也到了阳台下。
阻断了屋内夫人们笑意深深的视线。
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感叹着,多美好的年轻人呐。
“洗洗吧。”
隔开了夫人们的视线,听到动静的先生们又纷纷把视线聚焦了过来。
“红子!长青啊!快来!救我!”
被言语鞭策得体无完肤的乔志终于找到了从罗网中脱身的机会,几乎是跑向水池旁的两人。
野红子将手洗净,伸手探去旁边纸盒里已经空荡,换作平时她肯定顺手就往卫衣上擦,拍摄繁忙事务太多向来糙简,她不太精致。
但当下显然是不行的。
就悬垂着两只湿淋淋的手任凭水渍往下落。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哎我这里有纸。”
乔志说话做事一向跳脱。
“谢谢。”
野红子接过纸将手擦干,将垃圾隔空掷进水池另一旁的垃圾桶,又瞧见躺在水池边沿的那小串金银木红果。
不由得又看向正再次迈步往阶梯上去的孔长青,他该是去拿纸的。
野红子想着到底是不起眼的小玩意儿,逗女孩子开心摘的,要不然扔了算了。
可能还会脏了他的西服。
“长青,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没看见你。”
孔长青在母亲手边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听到声音侧头看去,是旧时好友蓝鸢。
“看来红子也应该是到了。”
孔长青默认,也回问早先就来了没见她的身影。
蓝鸢解释说上洗手间去了。
两人默契错开不过一步的距离往阳台下走去。
这边乔志还在滔滔不绝地控诉自己所遭受的非人所能承受之痛,男人念叨起来的威力比女人还要厉害得多。
在其抬高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贬低他人。
野红子半走神半听地应付着,他那些事情她都听得烦了。
有人从楼梯下来,野红子瞧见,也有终于要解脱之感。
她看见分外熟悉的蓝色身影,笑起来招手,“蓝鸢!”
蓝鸢身着深水蓝调旗袍,叉开得矮只到膝上,高跟鞋踩得又高,左手把着孔长青的伸出绅士搀扶的手腕,走一步走得都叫一个摇曳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