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景云秀的往事

春也抬眸看着他，眉不蹙而威，带着些怒意道：“是你，”

“你在做局。”

“你知道制药的事一出，我一定会杀景云秀，不计任何代价。你一定也知道景云秀和猫叔之间的恩怨，所以，景云秀宁愿拿生命做饵来复仇，而猫叔不会让我用命来换景云秀，而他此前，神力受创，所以，”

“至始至终，要屠的神都是他。”

渠生的眼睛，倏然一转，漆黑瞳孔似无尽的深渊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春也，他哼哧哼哧笑道：“我不做局。”

“我只做因果。”

渠生的眼睛缓缓的朝下，看着地上昏倒的黑猫，悠悠开口道：

“地狱间里关着的恶鬼逃了出来，彼时的鹤卿真神还未成神，但积攒的功德已然能抵挡恶鬼回到人世作乱，可他却没有出力抵挡。”

“因为简单的束缚恶鬼能积攒的功德小之又小，让恶鬼上岸杀生，引起灾难，灾难越大，功德越大。”

“然后再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拯救黎明百姓神，便一瞬即成。”

“啧啧，”渠生越讲越兴奋，他站在阴影处，弯下腰，如同疯魔一般，将手伸出，隔着几尺距离，做出想要捏死黑猫的动作。

春也看着渠生眼里汹涌的凶光，不由得心里一阵抵触，眼眸不自然的转向了别处。

“可是，景云秀是怎么发现的呢？”春也站在月光里问。

“鹤卿真神将恶鬼赶去了东瀛岛，而这片土地因为孽业太多，而发生了瘟疫。鹤卿真神为了不让人传人更严重，便将得了瘟疫的人带离了这片土地，藏到一个深山中治疗。”

“而这批人里就有景云秀。”

渠生抬起头望向明月，道：“景云秀是行医世家，家庭幸福，但经了恶鬼一事，她父母兄长皆葬身长眠。”

“和睦美满被破坏，小姐成了破落户，还患上了瘟疫，此时的景云秀本应该是泥潭难拔，但是鹤卿真神的出现成为了她人生的信仰。”

“那个拯救了钰诀城，又治好了她瘟疫的神仙。她起了誓要追随他，做他虔诚的信徒。”

“但，人类的信仰从不可撑，恶行才是救赎的唯一途径。”

渠生将头僵硬的歪向春也，眼神中透出无限的悲凉和平静的绝望，继续道：

“鹤卿真神不仅将恶鬼放回了尘世，还爱上了其中一个女鬼。”

“唉，”渠生长长的叹气声在月光下显得荒凉，他道：“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和一个自私、贪厌的鬼我当时就想着，这样截然不同的身份，思想碰撞在一起会怎么样呢？”

“我想过无数种结果，他杀了她，他关了她，他厌恨她我怀着无比期待的欲望将女鬼送到他身边，结果他爱上了她。”

渠生将右手摊开，似乎还在惊奇的情绪当中，又重复了一遍，道：“他爱上了她！”

渠生的右手摊开在月光之下，春也看到那是一只满布伤痕和粗糙成褶的手。

“后来景云秀就发现了这个女鬼，紧接着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春也看他一眼，不忿道：“是你有意识的引导的吧。”

渠生僵硬的笑笑，不回她，继续道：“景云秀疯了。”

“她视为云尖的神明，结果是她苦难的帮凶。她就来求我，求我救救她”

“我救不了她，只有恶才能救人。于是她自救。”

“女鬼怀了神明的孩子，她借着照顾女鬼，采集了女鬼的血液，夜以继日的研究出了让女鬼失控的药。女鬼在药物的作用下，失控杀了山里所有人后，攻击了鹤卿真神。”

“她低估了神的力量，鹤卿真神没死，死的是女鬼，她逃了出来去了东瀛；直到，如今，鹤卿真神神力受损，她用命换了神命。”

春也听着这个故事，摇着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渠生，道：“太炸裂了，实在太炸裂了。”

月光将春也和渠生割开，阴影处的渠生像只虎视眈眈的豺狗，直勾勾的盯着在月光地下的春也。

他脸上的死人皮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他生硬道：“怎么没用我送给你的拂尘？那可是好东西。”

春也恶狠狠的盯着渠生，道：“别说的你想个好人一样，你将你其中的作用隐去，但其实，你才是做局的那个人。”

渠生摇摇头，道：“我从来只做因果。”

“待到鹤卿真神陨后，就是我来带你成神了”渠生看着春也，眼里露出激动而诡异的光芒。

春也勾着半边嘴角，眼里满是厌恶和不服，道：“我宁愿不成神。”

“你会的。”

渠生悠悠留下三个字后，消失在了阴影中。

月色幽幽，春也因着伤头上冒着汗，她呆愣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的黑猫，任由卷卷凉风将头上的汗吹冷。

“没有找到你说的册子。”春阳找了半晌后回到了春也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