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丫鬟霜降

天高云淡，大地微寒。

春也在邹家在外墙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她望着一尺高的外墙，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宅内的丫鬟小厮，那这个人要怎么进入邹宅？

昨晚丑时也没有人发现有声响，现场亦无打斗痕迹，那只能是这个人和邹锦一相熟，并且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她房间她不觉得奇怪。

春也转身进了宅子径自去找邹夫人。

沉郁的阳光之下，春也在邹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邹夫人气势汹汹的带着家仆将邹锦一的贴身丫鬟霜降绑了起来丢在院子里。

只见霜降吓得六神无主，眼泪鼻涕一起流呐喊道：“夫人，霜降自知没有伺候好姑娘，霜降知错，求夫人念在我跟姑娘一同长大十多年的情分……”

邹夫人走到霜降跟前，眼睛跟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霜降，她道：“你好意思说情分。”

只见邹夫人身边的老妈子将手高高举起给了霜降一个耳光，力度大得霜降直接倒地喷出一口血。

春也靠在房檐下的柱子旁皱眉看着这一切，她的世界观是在现代培养的，是主张人人平等的。而现下霜降却像是物品可摔可骂，像家禽可打可杀，这给她心里造成了强大的不适。

她走上前道：“夫人，让我来问吧。”

邹夫人沉下一口气，终究是往后退了一步。

阳光打在霜降脸上，将鼻涕眼泪照得晶莹剔透。春也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霜降，这个距离是封建和民主的距离。

春也蹲下问：“你们小姐脖子上那根簪子，是你们小姐的吗？”

霜降颤抖着肩膀，哭声道：“我，我不知道。”

春也懵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她的贴身侍女吗？”

霜降哽咽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姑娘她有一个匣子，专门放齐小王爷送给她的首饰，从不允许我们碰。”

“也没见她戴过？”

“其他的有带过，这支没，没见到过。”

春也捏着下巴沉思，道：“你们姑娘的房里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显然是被人近身杀害的，除了你，谁能在那个时间去她的房间让她不警惕？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你是她的贴身婢女，你也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霜降垂着头，含着泪，摇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

此言一毕，刚刚大人那老妈子便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又上前给了霜降一巴掌。

“哎，你”

春也都没反应过来，老妈子就已经打完收手了

只见邹夫人一挥袖子，厉声道：“你要是不说，那你就是害死锦一的凶手，立刻将你打死在这院子。”

春也转头看着霜降，霜降半边脸红肿起来泪珠挂在上面，狼狈可怜。她咬着牙摇头道：“不能说呀夫人，不能说。”

春也看着霜降的反应起身到邹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即邹夫人屏退了院里所有家仆，院里只剩下三个人。

邹夫人沉声道：“有什么不能说？”

霜降身体手脚被粗绳困住，她扭曲着像小鸡啄米般在地上磕头。她哭道：“事关姑娘清誉呀。”

邹夫人闻言如猛然被雷击一般身形一晃，春也见状连忙扶住她。

是了，和仵作的查验对上了。

邹夫人缓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提起精气神道：“这里无外人，你且说来。”

霜降仰着头，哽咽道：

“大概一月前的一日，姑娘吩咐我在晚上去把侧门的门闩打开。我询问姑娘缘由，姑娘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般骂我，我不敢再问，到了晚上等到小厮将侧门落锁后，我就去将门闩打开了。

然后我回姑娘房里照常伺候她洗漱，完毕之后我就躲在暗处盯着那扇门。在宅里房间都熄灯后的一会儿，那扇门被打开了。是，是——齐小王爷，我看着他进了小姐的房间。”

邹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她全身绷紧问道：“她叫你去打开门闩，你为何不来告知我？”

霜降将头抬起，眼里含泪道：“那时候姑娘性情大变时不时和夫人吵架顶嘴，我怕告知夫人，姑娘和夫人的关系更僵硬，又想着齐小王爷和姑娘定了亲，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什么事……”

春也道：“所以昨晚，也是你打开的门闩？那昨晚你有看见齐小王爷进来吗？”

霜降回忆道：“自从第一次后小姐便日日叫我入夜后打开门闩，这一个月里，侧门的门一直是打开的，昨夜也是。但我只有开始几天在暗处观察了，后面也就没在看了。我也不知昨夜齐小王爷来没有。”

“你观察的那几日，他可是日日来？”

霜降道：“六天里面只来了两天。”

春也了然，也就是门一直为他打开着的，他想来便来，不来便不来。

邹夫人听完整个人仰天向后栽去。

日光渐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