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刻的夏树与白雪，趁着舆论尚未影响到这个座小小的哈城，努力地奔波，他们上午要去见何明玉，下午要将全部的事情告知王警官。这是一场分秒必争的比赛，越快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帮助小女孩脱离苦海，不再遭受迫害。

哈城的冬日因为过于寒冷，街头上的人群也零零散散地埋头前行，没有人看向他们，每一口呼吸皆伴随着飘扬的白气，阵阵寒风偶尔吹过来，在天地间牵引着他们。

在夏树地鼓励之下，白雪勇敢地拨打了宋颢瑶的电话。

宋颢瑶激动地与白雪讲述何明玉现在就在她的家中，并告知了地址。

宋颢瑶现在是一个人住，夏树与白雪气喘吁吁地从一楼爬到七楼，小城之中大多数都是这样需要攀登的旧楼，不仅楼层高，楼梯也很抖，中青年人一口气爬上来也是比较费力的。二人深呼吸缓了几口气之后，夏树伸手按了门铃，不到两息的时间，宋颢瑶便立刻打开门迎着他们进来。

此时何明玉坐在书桌的旁边，像个机器人一样做着功课。看到他们进来只是瞧了一眼，点了点头，便转过去继续低着头。

宋颢瑶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递过来。看着白雪白皙的皮肤被寒风吹得有些干燥，露出有些心疼的表情。

然而白雪看到只递给她一杯水，并没有给夏树，因此皱了皱眉，眼眸一压，双手接过的杯子直接放到了茶几之上，瞳孔则是幽幽地注视着何明玉的方向。

夏树与宋颢瑶同时顺着白雪的视线看了过去。何明玉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盯着，有些不舒服地，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方向，天蓝白云幽幽地漂浮。

宋颢瑶忧心忡忡地介绍着白雪，希望能够让何明玉尽快了解到她是谁。

何明玉依旧沉默不语。

随后夏树走到何明玉的桌前，眉眼间有些伤感，但嘴角微微露出了暖意“你好啊，何明玉同学，我们是你班主任的同学，也算是你的师哥师姐。”

白雪也悄然走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地在宋颢瑶、夏树与何明玉之间流转，用着难以捉摸面孔说着“你们可以先去其它的房间吗？”

何明玉看着他们应下便进入另外的屋子里，只留下这位大姐姐。

她与自己长相很相似，偏婉约的类型，鹅蛋的脸型，透亮洁白的肤色，小巧精致的鼻子，圆圆的眼睛，就连头发的长度都差不多。

大姐姐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她知道这是为何，因为宋颢瑶不死心，每次都要说上一堆长篇大论。她心中默默地抱怨着又来了，他们是喜欢玩什么拯救游戏吗，三天两头的找到自己，何明玉低着头，不解地抿了下嘴。

白雪顿了顿，没有看向何明玉，只是温和地在旁边开始自我诉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讲，但我相信你什么都懂。因为此刻的你就像十年前的我，一直沉默，对恶顺从，不断压抑内心的痛苦，不敢与其他人讲，感觉很羞耻，很尴尬，很伤自尊，也很怕他们说自己脏，怕他们的眼神，怕他们的恶意。”

白雪闭上了双眼，苦涩地微笑，仿佛灵魂被掏空，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继续说着“撒思牧他现在是你的补习老师吧，其实我认识他，也是在你这么大的年龄。当时他对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许与你一样，你不肯讲，我也不敢肯定。不过直到现在我都无法走出那阴影之下。我好像时时刻刻都活在了过去。”

随后她伸出带有疤痕的手腕，咬着嘴唇有些费力但依然温柔地说“流血的时候，很疼，但比起他带给来的伤害，或许这样才能让我看到希望。外面的世界，我还没有见过，亲人也还在身边守候着，他们好像都舍不得我，不肯让我离去，所以今天你还能见到我。我时常想为什么会是我，可没有人告诉我答案，我羞于表达，沉默地忍受，除了伤害我的人，没有人知道真相，可一到夜晚，撕心裂肺的痛苦就会遍布全身，真得很痛很痛。”

“你知道吗？撒思牧曾经进过一次监狱，那时朋友帮助了我，让我有勇气反抗。可我现在想如果当时的我，就明白保护自己，面对性不羞之于口，会不会就不那么疼了。现在他出狱了，继续伤害人，我希望受害者能够站出来，保护好自己，捍卫自己，才是真的解救自己，从沼泽中及时脱身……”

白雪继续耐心地将十年前的始末完完全全地讲述出来，好像要把结了痂的伤疤再次大面积揭开。她面容一脸平静，仿佛这个故事与自己无关，可双手却紧紧攥住，用着真挚且笃定的目光，望向何明玉。

一言一语如同飞旋的雪花缓缓地融化在心间，既凛冽如刀割又情真意切。

那一抹清冷充满命运的决然，那一丝温润坚定对抗着苦难。

何明玉静静地听着，渐渐地从提线木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始终低着的小脑袋也慢慢地抬了起来，空洞的眼睛中充满了湿润的生机，心中一阵阵的揪痛，原来她与自己一样，遭受了同样苦楚的命运，忍受着充满酷刑与屈辱的人生，面对这种难言的愤懑，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