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只是她的替身而已

救援任务圆满完成，许今昭带领小队全员收队。

坐在救援队的返程大巴上，头靠着车窗，她的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前，昏黄的灯光连成线快速倒退；身后，八卦的队员们正面面相觑。

如果许今昭这时回头，就会发现她的队员们早已用眼神和肢体完成了一场大戏，时不时还要向女主角投以同情的目光。

许今昭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从小到大，她都是人群中最要强的那一个，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心里有些烦躁，她开口，嗓音是说不出的干涩：“别看了，直接问吧。”

“呃……”小动作被点破，大家都有些尴尬，还是最小的柳思思率先开了口：“昭昭姐，那个女人是……”

“贺然初恋，他忘不掉的白月光。”许今昭回答的干脆，甚至加了些颇为浪漫的修辞。

“那你们……”

“结束了。”许今昭闭眼。

车厢里鬼一般的寂静，趁着红灯，小刘默默把身侧的背包放在脚下藏好，生怕许今昭忽然开了透视，看到包里那张属于她和贺然的结婚请柬。

红色的丝绸缎面请柬，娟秀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都写满了许今昭对婚姻生活的期待。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许今昭终于还是不忍，她从来没有让旁人分担负面情绪的习惯，于是，她故作轻松道：“帮大家省份子钱了，也挺好。”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昭昭做得对！”一直没开口的李姐贴心道。

许今昭随口应和着，几声干笑后，再也说不出话，喉咙像火烧一样刺痛，四肢也是酸痛无力。

一定是贺然克的。

她得出结论，干脆靠在车窗上，随着车厢摇晃睡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也跟着冒出细密的汗珠。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听见了贺然的声音，他用一惯的温柔声音说：“你只是她的替身而已。”

“砰！”一声巨响，许今昭随之惊醒。

大巴急刹，随着惯性，她昭的额头撞在前座的椅背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被猛地撕扯，渗出丝丝血迹。

“怎么了？”许今昭吃痛，呲牙咧嘴地扶着腿问。

司机没有回答，摘下安全带，一把扯开车门就要破口大骂，可下一秒，叫骂声戛然而止。

车上众人带着怒气，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急停，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横在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样的车，除了那位霸道总裁，还能有谁？

车门缓缓升起，贺然跨步朝他们而来。

“那不是……”思思惊讶出声。

许今昭瞥了一眼，嗯，是贺然。

此时的男人，俨然恢复了平日的严谨与一丝不苟，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平整的没有一道褶皱，在路灯的辉映下，甚至隐隐反射出柔和的光。

许今昭不禁冷笑，白月光都那样儿了，还有心思搞洁癖那一套呢？

贺然在车门处站定，没有上车，只是朝许今昭的方向缓缓开口：“许今昭，下车，我送你回去。”

许今昭不想搭理他，缩了缩脖子，试图用椅背将自己藏起来。

见无人回应，贺然有些不耐烦，深吸一口气，长腿一迈，踏上了这辆他一向嫌弃有味道的拥挤车厢。

无视两侧灼灼的目光，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许今昭，我在跟你说话。”

许今昭是真的有点儿烦了，她的小腿已疼到麻木，什么情情爱爱在剧烈疼痛面前都得靠边站。

她只想赶紧回到城里，买点止疼药之类的东西，缓解一下疼痛。

“有屁快放。”许今昭没有看他，专注地盯着纱布上逐渐晕开的血迹，暗红色在缓缓扩大，缠绕数层的纱布早已被浸透。

贺然有些错愕，印象中的许今昭从来不会说这样粗俗的言语，可他自知理亏，还是忍了下来，微微蹙起眉头，低声道：“乖，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谈谈。”

“退婚，我辞职，离开集团，你娶程星月，好了，没别的要谈的了。”

许今昭一口气说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愚蠢。

毕竟，她这样做，约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五年时间，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只是眼下，她是真顾不得那么多，小腿真的好他妈的疼。

贺然一手搭在椅背上，微微躬身，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口气，似是下了决断：“不行，不能退婚。”

听了这话，许今昭有些难以置信，终于抽出空来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你是神经病。

“……重婚犯法。”

她咬着后槽牙颤抖着说出这四个字，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