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鹤归

“……”

在这一场战斗中，刻晴的心情反反复复的在变化。一开始她不认为左汐能舍得拿出太强的火力。而在见识了爆炸，观念被重塑了一遍之后，她开始为一代魔神就此陨落而唏嘘。毕竟那等骇人听闻的爆炸声势，是个人都不觉得爆炸中心的活物能活的下来。

但后来的战报又显示，帝君的封印虽有松动却依旧留存，这说明奥赛尔没死。而奥赛尔的存活则证明了那种爆炸确实不是那个执行官的最高实力……这佐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份战报让刻晴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有多保守，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远远没有真正认识到「击败神明」的含金量。

难怪至冬在外交方面会这么肆无忌惮，不嚣张一点都对不起这他们那拥有种实力的长官。

“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倒不是因为那些沉重的真相，而是因为一些更实际的原因。

“归离原的地形又要重新勘测了……啧，明明之前都还没勘测完呢！”

那场爆炸把归离原的地形彻底的改变，那座若陀龙王的身体化为的岩山此刻已经被炸成了碎片，但归离原却并未因此而重新恢复为平原。原因很简单，爆炸留下的巨坑在海水的倒灌之下形成了一处海湾。而原本是封印奥赛尔的那片地方也在此下沉，这片海湾则成了新的封印之地。

海湾中心有四座石峰，那是奥赛尔的四个头颅的一部分。原本是有五个的，但很遗憾的是，就在刚刚，其中一个已经在爆破之中化为飞灰了。

璃月的地貌勘测属于刻晴的职责范围，当地貌发生巨大变化时，为了安全起见都会重新勘测。归离原这片地方上次就经历过一次地形的巨变，以刻晴的作风自然不会拖延。璃月港的风波一平息，她就开始了带领团队进行勘测的工作。

然而没想到，那次勘测才刚刚接近尾声，这归离原竟然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地貌变化……

刻晴她并不讨厌工作，即便不了解她的人都对「当代【玉衡】是个工作狂」这件事有所耳闻。刻晴讨厌的其实是拖延症和低效率。

上一次的地形勘测还未完成，这归离原的地形就迎来了第二次改变。这让她之前的工作变得毫无意义，整体效率一下子就低了下来。若是先做其它工作或许能避免此事，但那样她就不是刻晴了。

不过，因高效率行动而吃到苦头的体验，这确实是她生平第一次。

……

「曲高未必人不识，自有知音和清词。」

「红缨猎猎剑流星，直指怒潮洗海清。」

台上的云先生唱完了最后一句，这出神女劈观也完美的落幕。

“云先生这句可是专门为你加的，你可有何感想？”

留汐宫上，众多被凝光邀请而来的宾客汇聚在此，欣赏着云堇带来的新戏曲。

左汐和申鹤也在此列，只不过他们二人要特殊一些——他们与凝光这个主人同坐。

“很好听。”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

申鹤的回答依旧是那三个字，而左汐则再次确认了对申鹤能提出什么特别的评价一事而抱有期待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为什么云堇会知道？”

申鹤指的是云堇为何会知道她出手了这件事，她动手的时候身在海面上。那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海啸上，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地方才对。

“是我自己在天上看见的。”

云堇从台上走下，此时的她已经褪去戏服，身着平时的常服出席宴会。只是脸上的妆还未来得及卸掉。她款款走来，身形步法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一曲的余韵之中，但接过申鹤疑问时用的声调倒是比较常规。

“我那个时候在「留汐宫」上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或许是因为唱戏需要练眼的缘故吧，我的视力还算不错。偶然往下一看就看见海面上在结冰。

当时我就觉得那一定是你在出力拯救璃月港。后来我向左汐确认，他就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和细节……所以我擅作主张的加了后面几句，你不会介意吧？”

云堇初有成就时，颇有些高傲。所谓「曲高和寡」，那个时候她对观众和戏曲的态度差不多就是如此。

而后，云堇逐渐成熟了起来，开始明白能深入人心，留下深刻印象的才是好戏曲。「雅俗共赏」逐渐取代了之前的「曲高和寡」。

现在，她终于明白两者之间并非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最后的几句是她有感而发，同时也是她此刻心里偶得感悟的真实写照。「曲高未必人不识」，「俗」与「雅」之间或许并没有那么明确的分界线。

“无妨，这是你的戏曲，如何修改都是你的自由。而且，我很喜欢……谢谢。”

申鹤的表情自然平静而淡漠，原本因脱力而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早就恢复了气色。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个落入尘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