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弃子，代价

“说了这么多，莫非执行官先生要替托马讨个公道不成？别怪我多嘴，执行官先生，您的时间似乎并不充裕。”

直到现在，神里绫人还是不明白左汐说这些话的用意。

消息传递到他这里总归有些延迟，算算时间，反抗军现在应该已经在进攻鸣神岛了才对。

这种关键时刻，对方作为绝对的暴力不参与进战场，难不成还真打算靠那些反抗军去对抗雷神不成？

“不劳费心，时间确实不充裕，但也完全足够了。不过你说得对，话题似乎确实扯偏的有些厉害。

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哦，我们的目的一致，对吧？至少现阶段，直到眼狩令废除，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那神里绫人先生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似乎是不习惯稻妻的坐姿，左汐换了几个姿势依旧不舒服之后，干脆就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的同时也顺带便于居高临下的与神里绫人对话。

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这样才符合当下两人的地位嘛。

左汐在房间内漫无目的的踱步，目光游离，全然不把神里绫人放在眼里，但口中劝导的话语却也没停下。

“是担心与愚人众合作会遭至雷电将军事后的清算吧？

放心，雷电将军不是傻子，如果眼狩令成功废除，那说明她也认同了你们的观念。虽说反叛一事确实不太好操作，但只要态度做好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左汐又开始了他的传统艺能——绕后。

他双手搭在神里绫人肩上，两人亲密状似密友，但只有身在其中的神里绫人自己清楚，身后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友好的存在。

无论是搭在肩上的双手还是近在耳边的话语，都如同一只冰冷的毒蛇在他身后吐着信子。他能感受到的唯有彻骨的极寒。

“态度……这才是你的目的吗？在下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有诈，绝对有诈。对方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个话题绝对带有强烈的目的，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左汐方才所说的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即便最后眼狩令得以废除，即便雷电将军认同了他们的意志。

但「反抗自己的神明」这一点也是铁打的事实，即便是为了服众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神里家。

想要避免这件事，那神里家就必须将自己置于与雷电将军同样的立场。最起码必须向民众传达出「神里家永远与稻妻同在」的信息。

只有这样，在事后雷电将军才不会为了服众而对他们进行清算。

他能想到的是，这个执行官显然也能想到。更准确的说，在对方与自己的妹妹接触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现在的局面。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有恃无恐，毕竟这个软肋是他们兄妹俩亲手交给他的。

“嗯嗯，这才是该有的态度嘛。我想想……社奉行被愚人众武力控制，神里家奋力突围，拼死为雷电将军传递情报。

最后在神明面前与执行官誓死决斗如何？这个剧本怎么样？虽然老套，但民众不就吃这一套吗？”

神里绫人的配合让左汐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几分。

眼前恶魔的微笑让神里绫人本能的不适，他身为社奉行对民众的想法自然是了如指掌，对方的剧本如果演绎的好的话确实能有很高的呼声。

但问题在于剧本本身。「拼死」、「武力压制」、「突围」还有「誓死决斗」……无论哪个都不像是能和平解决的样子。

特别是最后的「誓死决斗」，这几乎是在明示让他成为弃子以保全整个神里家。

“……我明白了，确实是个不错的剧本。牺牲我一人便可获得愚人众网开一面的机会，同时还能避免雷电将军事后的清算……这交易很合算。”

神里绫人面色平静，这样一个结局也是他所乐意看到的。战争和革命总要有人牺牲，代价一直都有，他早有准备。

看着视死如归的神里绫人，左汐脸上笑容更盛。

“不不不，社奉行大人你您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您是弃子了？

人选，早就已经出发了啊……”

……

不久前，神里绫人与左汐交谈刚刚开始的时候，全副武装的愚人众大张旗鼓的包围了神里屋敷。

“放肆！前方私人领地，尔等速速退下！”

守在神里屋敷门口的武士宏达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刀柄之上，对来者不善的一群人出言警告。

地方人多势众，但这不是他退缩的理由。神里家于他有恩，这是他作为武士唯一可以报答的方式，他绝不退缩。

“宏达，无需紧张，兄长大人先前有令，不得与他们发生冲突。”

神里绫华从门内走出，安抚了即将拔刀的宏达。虽然口中说着不必担心，但眼里却还是闪过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