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胆小鬼

自打那天后，“白彬”几天没在办公室现身，令立源轻松不少，但心里却止又不住好奇——他去哪了？

回家，被维晴看出端倪，调侃这几天她怎么总魂不守舍。终于有一天小颖在午饭时提到白彬似乎去内蒙抢夺一位大客户，她才止住好奇。

周五，大家都完成工作陆续回家，立源不巧遇到个难缠的主，改了又改，本来小张提议等她，被她婉言谢绝。周末大好时光，何苦牵连别人一起淌这浑水。见立源推辞，小张也没强求，叮嘱一番才离开。

立源专心改稿，不曾留意办公室只剩了她一个。午夜时分，按下save键，立源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忽然此时有人一屁股坐到身边，一看，竟是白彬。

“你？”她问。

“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想碰碰运气。看来运气不错。”他答，眼中神采奕奕，脸上却满是疲惫 。

“内蒙还顺利吗？”她问。

“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他的问话令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不接他的话茬：“谈成了，公司有生意，我们年终红包就鼓了。”

“财迷。”他说，眼神温柔如玉，难以直视。

立源马上转回电脑，佯装工作。突觉肩头一沉，他竟把头靠在了她肩上。刚想推开，就听他喃喃道：“立源，别推开我，我好累。走得太急，没和你打招呼，别介意。在内蒙，我天天想你，谈得也很艰难，不过所幸最后拿下了他们年度平面部分，是个好的开始。”

他告诉她这些，为什么？

鼓起勇气转头看向他，他却已沉沉睡去。透出孩童般的纯真，与往常判若两人。

立源静静坐在那，不敢呼吸，生怕将他吵醒。心里却越加矛盾，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可理智告诉她，他们太不一样，这段感情不能开始。正胡思乱想着，她的手机骤然响起。怕惊醒他，连忙接通。

“喂。”

“立源，你回家了没。”那头传来小张的声音。

“还没，不过快了。”立源轻声应道。

“大约什么时候好，那么晚，我帮你叫车吧。”

“不用，不用，那么晚了，你快睡吧，我自己叫。”

“还是我过来送你回家，反正我家离公司不远，明天周六，又不加班。”

“别，别，我自己可以的，到家给你短信报平安。”

“你自己真的可以？”他问。

“张呈云同志，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

“那上车给我短信，到家也给我个短信，我等着。”

“好，谢谢关心。”立源说。

挂断电话，肩头忽然一轻。

“小张？”白彬问。

“嗯。”她如实答。

“我和他，你选谁？”

今晚又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而她竟没有吃惊：“如果你问得是好朋友，我都选。如果是男朋友，都不选。”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他又问，望着她，眼中显出的一丝不自信。

第一次在这张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立源心中不自觉地疼了一下。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决定正式面对他的提问。

“你俩都很好，虽然有时你整我，调侃我，但我想也许这是你的性格使然。而他像救火员，又像大哥哥，和他一起舒服自在。我也曾想过，可不可能将来的某一天爱上他，可怎么使劲想也想象不出那种情形。”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你，是我生活中的不稳定，每次遇到你，我的生活就乱了。你出差后，我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最后发现答案是——我喜欢上你了。但我不能做你女朋友，不是因为什么公司规定，只因为你我太不相同。即使在一起，也不会长久，没有结果的事，我不会开始。”

立源边说边注视着他的表情，听到她说“喜欢上他”时，他的脸明亮了起来。等她说完，他只是注视着她的双眼。

许久，他开口：“原来你是个胆小鬼。”

没错，她就是个胆小鬼。立源承认。胆小没什么不好，让人安全，她想。

“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你就对我，不对，对我们这么没信心？”

“没有。”她说，“童话故事就是童话故事，灰姑娘，王子公主，不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你和我，不可能。现在不开始，是最好的决定，才开始喜欢，我们都能控制，慢慢地就会淡了，忘了。”

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她：“人的感情怎么可以控制，也许你能，我不能。开始我想或许你和我以往遇见的女孩不同，才会引起我的注意，对你的兴趣只是对未知的好奇。可每过一天我就多留意你一分。看你专注构思设计稿，看你大口嚼巧克力、牛肉干，看你把整整一大碗面吃光光，你的笑容，让我天天都阳光灿烂，让我不自觉地想靠近，拥有。你坦诚，真实，没心没肺，却又很敏感，你是个还没被许多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