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顾父开口。

“你站着干什么呢？别愣着了，给你帅气的老爸拿件外套，这房子也真是的，感觉都没以前暖和了。”

话里嫌弃，但他视线扫过屋内所有的摆件、装饰时，眼里流露出的满是温情。

当年他娶顾母时，没人同意这门亲事。

顾父与顾母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顾母嫁给他就是远嫁，出去受了委屈都没处说，更何况顾父长得凶，谁又知道他人品如何？是否会家暴？

但顾母却温声细语地和家里人一字一字地念叨顾父的好，说起顾父为她做的那些事。

最后这门亲事成了，但顾母的娘家人始终对顾父不冷不热，连带着对顾宁窈也没什么好脸色。

顾母离世后，顾父常提着各种礼品去看望，但没人接待。

而顾宁窈从未从那户人家感受到过温情，自然不会去探望。

虽生在大户人家，但顾母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当年便买了这栋房子。

这些年走来，顾父视线扫过家里每一个角落时，仿佛都能想起他与顾母之间的回忆。

他视线又落回顾宁窈身上，催促了声：“快去，给我拿件衣服。”

顾父语气平常，又似不平常。

顾宁窈进了房间去拿衣服，但她踏进房间，门留了道缝，虚掩着。

她站在门后听顾父与柳欲州的交谈。

顾父主动和柳欲州碰了个杯，“你和顾宁窈是一所大学？”

柳欲州应声：“是的，叔叔。”

顾父又问：“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柳欲州笑笑：“高中时候听过学姐的事迹，所以就暗恋上了学姐，后来努力考上A大才有机会靠近学姐。”

顾父点点头，哦了一声。

又问：“你以后什么打算？”

柳欲州想了两秒，“….我没什么梦想，如果和学姐在一起的话，我应该会朝着更赚钱的方向去，早点赚够钱，在她身边定居，如果没在一起，那就再说吧，没什么目标。”

简而言之，他的打算全是顾宁窈。

顾父听这话的意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跟我说这话不合适吧？”

柳欲州看他，毫不避讳：“叔叔觉得不合适吗？”

顾父没答，反而是扬声催了一句，“顾宁窈啊，怎么这么慢啊！我快冻死了！”

顾宁窈在门前听见这句话，没急着答，向房间深处接着走了两步，才应了声：“….你这衣服都不太好看，我要挑挑！”

这句话太像借口，但没人怀疑，又或者说没人点明。

顾父接着说了两句别的：“你学习怎么样啊？”

柳欲州：“还可以，不如学姐。”

他绕着弯子夸顾宁窈。

顾父点点头，表情得意，但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啧，你小子怎么回事，可不能拍马屁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房内的顾宁窈听了这两句没营养的，就回到柜子前找衣服。

她随手在衣服堆的最下面拿出一件外套。

柜子里层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

顾宁窈拍拍衣服上沾附的灰尘。

拍着拍着，动作便慢慢停了下来。

她陷入思考。

顾父向来不反对顾宁窈谈恋爱，当初寺庙里的那个告诫他也只是念叨了几天，便抛在脑后，也没有特别强制性地阻止她与任何异性往来。

包括她高中时和沈远牫玩得好，他也只是笑着和沈远牫打招呼，然后一天天地念叨自家女儿到了青春期，怎么追她的人反而少了。

但从来没有主动的去问及顾宁窈身边异性的任何未来打算。

这给顾宁窈一种感觉。

像是顾父在替她把关。

但何必这么着急？

那个报告到底是关于什么？

顾父的行为举止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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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去时，顾父和柳欲州还在又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顾父：“成年了？”

柳欲州：“成年了。”

顾父：“哦哦，那就行。”

柳欲州：“嗯嗯，叔叔满意就好。”

顾宁窈：“……”

顾宁窈走近，把衣服递给顾父。

衣服却被顾父随意的、满不在乎的披在了凳子上。

顾宁窈：“？”

“不是说冷吗？”她问。

顾父看她一眼，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般说：“好像是觉得冷来着。”

而后他又理了理衣服，使它在凳子上搭得更板正，理没了不少褶皱。

顾宁窈：“…..你不披着衣服？”

顾父动作一顿，“我披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