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药粉

礼查到了她。

她也没再见过钟家的姑娘，听说因为钟二姑娘死了，钟大姑娘受了大刺激，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修养。

玉蝉拎着手里的安神香心想，若是往后的日子一直如此，无甚波澜也是极好。

“玉蝉，是要去给乾清宫送香？”

她正想着，碰巧就赶上了绿绮下值，便随口聊了起来。

“不是给乾清宫的，是给寿康宫的，陛下说太后娘娘总是噩梦缠身，就叫太医院新调了安神香。”

玉蝉回道。

不料，绿绮却略蹙起了眉，说道：“这差事怎么是你去？寿康宫只燃檀香，往常冯礼去送的时候，太后娘娘也是连搭理一下都不肯的。”

玉蝉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些，道：“听说是太后娘娘指名要我去的。”

绿绮的眉皱得更紧了，说道：“太后娘娘怎么可能认得宫女名姓，玉蝉，你不会是叫人骗了吧？”

玉蝉原本还没觉得，但听了绿绮的话也察觉出不对了，她的手握紧了些，掌心渗出了些许薄汗。

“也罢，正巧让我遇上了，我悄悄跟着你，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玉蝉感激地谢过绿绮，两人一前一后往寿康宫走去。

寿康宫守门的宫人，像是真得了命令，问过玉蝉姓名，便亲自带她进去，并引她去了寿康宫一处空着的宫殿。

“可真是帮大忙了，太后娘娘早年就一直多梦，好多副药吃下去也不见好，不过自从有个太医推荐了燃香这法子，便好了许多。”

那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但奴婢听说，太后娘娘最近似乎也被噩梦缠身？”玉蝉便也随意地问着。

“正是，大概是因为去瞧了一眼，钟二姑娘的尸首的缘故吧？现在燃香都不怎么顶用了。”宫人的叹息真情实意。

故而，玉蝉迅速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燃香不顶用，为何还要奴婢来送安神香？”

玉蝉没有错过宫人表情一瞬间的僵硬，而后那宫人又极为自然地说道：“太后她老人家的事，我这做奴婢的怎么知道？”

她说完，也不再与玉蝉闲扯，而是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禀。”

玉蝉打量着这处宫殿，这宫殿当真是空空荡荡的，而且不知为何，窗几上还落一层薄薄的灰。

玉蝉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直接转身离开断不可行，万一真是太后命令，她这小命就没了。

不过，既然是“钟太后”亲自叫她，她便也直接去见钟太后，又有何不可呢？

想着，玉蝉便没听那个寿康宫人的话，她没有停留在宫殿里，而是朝着寿康宫中央，钟太后的所在走去。

玉蝉刚走没多久，在相反的方向，另一伙人来到了这处似是少有人来的地方。

而那为首的女子，神色冷漠，头上带着一支雪花纹样的簪子，是本该在家中修养的钟知雪。

而她身旁，除却寿康宫的宫人以外，还有一个玉蝉非常熟悉的面孔。

“奴婢旁的不敢保证，但的的确确是亲眼见到了，玉蝉与一伙古怪的人在一处说话，”红姑姑表情夸张地描述着，“而且，您不觉得她出现得实在太巧了吗？甚至不止这一次。”

钟知雪原本三分的信，就这样被说成了七分。

然而，她打开殿门，却只瞧见了空荡荡的宫殿。

“人呢！”

引路的宫人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着：“明明刚才还在这？”

但，到底还是红姑姑了解玉蝉，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说道：“大姑娘，她或许是去寻太后娘娘去了。”

“啊？”还没等钟知雪反应过来，那宫人先慌了起来，哭丧着脸说：“现在是太后娘娘礼佛的时间，若是这时候打扰到她，不光她死定了，奴婢也死定了。”

钟知雪当然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钟太后，她焦急又为难，大脑在紧急的关头变成了一片空白。

红姑姑面上没变，心里却鄙夷了一声，而后开口说道：“不管是否打扰到太后娘娘，咱们也都该去，要么在她打扰到太后娘娘之前拦下，要么得向太后娘娘说明，是她害钟二姑娘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