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掌嘴
赵曼香假装不解,语气中夹杂着几分真挚与无辜:“确实有这工具,我也曾叮嘱过绛莺使用,但她声称用手更快捷,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鸿涛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极了冬日里的寒风,直刺人心:“原来你给我的人竟如此愚蠢,不知道使用工具?甚至愿意让手指肿胀出血?她是不是连如何躲避风雨都不知道?”
说罢,他泰然自若地坐下,双腿交叠,眼神锋利如刀,直视着赵曼香,充满了审视与质疑。
赵曼香低下头,羞愧与心虚在她的脸上交织,她的声音细微如蚊呐:“自然不是……”
“绛莺,是你坚持要送给我的,我曾以为你有所改变,却未想到,你仍旧是那个老样子。”
林鸿涛的话里满是失望,或许还有几分伪装,毕竟对于赵曼香,他从未有过太高的期待。
赵曼香强撑着病体,赤裸的双脚踏在柔软的锦被上,膝盖擦着地面缓缓前行,直到林鸿涛面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妾身知错了,世子爷。妾身患病,渴望得到您的关怀,却不曾想您竟然疏远我,独宠绛莺。这份心痛,妾身实难承受。而今,您竟然以责备代替探视……”
“为何不来探视你,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原因?”
林鸿涛的目光冷若冰霜,透露出难以接近的冷漠。
赵曼香的抽泣声逐渐减弱,头垂得更低,沉默成为她唯一的回应。
“本爷也想吃核桃,劳烦你替我剥开。简极,去取核桃。”
林鸿涛下达命令,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简极立刻行动,很快便带回了一堆核桃。
林鸿涛接过核桃,随手扔在赵曼香面前,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开始吧。”
赵曼香泪眼婆娑,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咬紧下唇,过了许久,她的声音才颤抖着响起:“世子爷,她只是一个奴婢,您真的要因为一个奴婢,如此严厉对待您的正妻吗?”
林鸿涛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她虽然是奴婢,但她是属于我的女人。”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字一句重重敲击在赵曼香的心头,使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满是屈辱。
“你不能碰属于我的任何东西。”
林鸿涛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所有的防线,他的话语平静而威严,传递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赵曼香呆立当场,连泪水都忘记了流淌,只觉得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凝固,时间停滞不前。 突然之间,伴随着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常嬷嬷泪流满面地闯进了屋内,她的身影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决绝,直接横亘在了赵曼香与林鸿涛之间。
只见她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碰着冰凉的地面,连连叩首,每一下都似乎在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世子爷,此事全然与少夫人无关,皆是由老奴一念之差,起了邪念。只因心中难以接受绛莺姑娘替代了入画的位置,便愚蠢地策划了这场报复。请您大发慈悲,惩罚老奴一人,饶过少夫人吧。”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与乞求,颤抖的声线在静谧的大厅中回响。
就在这时,赵曼香手中把玩的核桃壳意外碎裂,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她那精心保养、细长而锋利的长指甲断裂的声音,两者交织在一起,宛如深夜中突兀的惊雷,令人不寒而栗。
那指甲,本是她平日里呵护备至的骄傲,此刻却在一刹那间的剧痛中成为了牺牲品,无名指上迅速绽放出一抹刺目的血红,犹如一朵妖艳而残酷的花朵,鲜血沿着柔弱的手腕缓缓下滑,滴落在地上,绘出一道道凄美的痕迹,仿佛是命运对她无言的嘲讽与控诉。
赵曼香气若游丝,全身因剧痛而不自觉地颤抖,那锥心之痛仿佛一把无形的匕首,直插她的心底,让她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连绵不断地滚落,每一颗都载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无助。
目睹此情此景,常嬷嬷心中如被万箭穿心,焦急与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她不顾一切地再次匍匐在林鸿涛脚边,头颅不断撞击着地面,声音中带着绝望与恳求:“世子爷英明神武,请您明察秋毫。老奴愿意承担所有罪责,任凭世子爷如何惩罚,只求您能够饶恕少夫人。少夫人之前多次劝阻老奴,希望我能对绛莺姑娘网开一面,是老奴冥顽不灵,固执己见,才酿成今日之大错。一切过错都在老奴,请世子爷责罚老奴吧。”
林鸿涛的双眸如鹰隼般锐利,洞悉一切伪装,语气冷峻得如同冬日寒风中的坚冰,仅吐出一个冰冷的字:“好。”
赵曼香泪眼朦胧,满心的委屈与苦楚汇集成一声悲鸣:“夫君,求你饶恕常嬷嬷吧。她是母亲陪嫁过来的人,给常嬷嬷一份颜面,也是保留我最后的尊严。”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祈求,却也透出了一丝无力感。
“既是陪嫁,便是家中的奴仆,绛莺既然为我所爱,自然应分享我的尊荣。以下犯上,怎能逃脱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