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
清口直断门的人拾起手中的兵器,分头去寻找墙妖。
一个个幻映墙妖被他们俘获,台上放映的画面一次次被中断,但很快便重新放映。似乎每面墙妖都记录着一桩故事。
一个时辰过去,清口直断门的人不再能找到新的墙妖,而台子上的画面有没有完全停止,比原先那些被捕获的墙妖,这只墙妖放映的画面更为清晰。
有些观戏的修士估计是常下山,或是有些是刚拜入修门,对凡间戏楼看戏的规则颇为熟稔,他们往台子上大把大把丢赏钱。
金蝉派的两大亲传弟子贾菀和黍三,前者趴着台阶跳上去舞台,去捡台上的银钱、珠宝、法器等,后者抱着个铜锣在黑暗中穿梭,哈着腰找修士们挨个讨赏。
修士们在内心默默感慨:金蝉派的弟子脸皮厚这个特点千年不改,常看常新。
听闻前段时间,还有个叫颜笙的金蝉派弟子跑到鹤冲派打秋风,还去鹤冲指定掌门传人的甄选会上碰瓷,赖上对亡故妻子一往情深的掌门陆析,最后居然成为他的续弦。
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才把元斐颜的魂从地底下勾出来重现世间。
“金蝉派也是有正经人。”有修士一指柳初蔷说道。
柳初蔷长得腼腆而清秀,身姿挺拔像是行过兵的,一动不动地凝视台子正中央,浑身散发浩然正气,并不与两个师兄师姐同流合污。
殊不知台上的闹剧皆是柳初蔷的手笔。
清口直断门的人依旧在黑暗中穿行,他们发觉捉住墙妖并不能使得台上静止,随即转变思路开始搜索隐匿于黑暗中的颜笙。
忽有一名弟子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朝着声音的方向定睛一看。
见到一名孤零零站立的红衣女子,白色的伞面半遮盖其容颜,容貌看着像金蝉派的现任掌门。陆析不知道去到哪里。此时正是袭击她的好时候。
几名弟子闻讯而来,合力出剑袭击那女子。
雨水淅淅沥沥,有男子身影斜侵入他们之间,向他们挥动一剑。
这些弟子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被镰刀割破,火辣辣的痛感自伤口传来。
崔攸宁不知道何时走到颜笙的旁边,替她抵挡清口直断门的袭击,并不断挥刀反击。
他此时仍为涂修远的诅咒影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幸好对面那些对手也同时知难而退了。
伞下的颜笙一动不动,也不掀起伞面查看外面的热闹。
崔攸宁掀起颜笙的伞,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把她带入自己的伞下。
颜笙与他离得很近,低着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既然没有反抗,也没有抱怨。
崔攸宁轻问一句:“笙笙?”
颜笙抬眸望着他,微微点头。
自从他们在皇陵前分别后,一直没机会能够单独相处。而在他身边的颜笙,只是他从皇陵抱走的一具空壳。
崔攸宁在那具躯壳身上施加法术,谁知尽管躯壳内只剩一缕颜笙的残魂,对崔攸宁仍抱有抗拒。只在他提及陆析的时候,才勉强愿意逢场作戏。
就像陆析缺席后的第一世。
崔攸宁仿佛是得到鼓励,说着对颜笙这些年的想念,从第一世开始。
这些之前他都不敢同颜笙说,每次他刚说起来,颜笙都会以庞羿安在偷听而打断他。
好在涂修远送给颜笙那块石头,可以扰乱庞羿安的耳朵——颜笙再没有理由拒绝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第一世他们虽然既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行过夫妻之礼,但在他们走得近,外加涂修远的出生,他们是外人眼中的夫妇。陆析和她不过五年匆匆光阴,他们两个共处十年。
崔攸宁起初没有抱有太多希望,只想着倾泻心声。
而这一次,颜笙在他每句话的停顿处都微微颔首,弯着眼睛笑意盈盈,似乎在告诉他,她在认真倾听。
崔攸宁一瞬间点燃希望,不该有的心思就像燃烧的野草。燎起熊熊烈火,他说得起劲时,握起颜笙的手。对方没有一丝一毫挣扎,依然保持一副笑脸。
“笙笙,等下散场后,你随去临渊宫吧。”
颜笙的脖子后面突然伸出一双手,掰过她即将下沉的头。贾菀从颜笙的侧面闪出来,颜笙闭着眼睛倒在她的怀里。
“师父的脱壳之术比前几年更出神入化了,还能应答如流。”贾菀赞叹不绝。
台上的幻影已经消失不见,空中的浓云散尽,雨过天晴,阳光耀得所有阴暗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清口直断门虽从未真正站在台中央,此刻却几乎成为众矢之的。
贾菀说道,“师父说清口直断门要围困全体修士,再发动大变形咒,把大家全都变成灵宠。崔上神,能否把那只兔子交给我,我先把他处理掉。”
“兔子?”崔攸宁才想起临走前擒住的清口直断门掌门。之前那兔子确实在崔攸宁手中,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