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虾
饨的形状。
十以内的数字很好计算,好算到戚柠根本不用挨个数过去,就知道那是七个。
除了被她吃掉的那个,剩下的封砚一个也没用动。
其实她是用勺子舀到小碗里吃的,后来又新拆了筷子挑葱花,按理说,大碗里的小馄饨都还是干净的。
就算封砚没开口,她原本也想过问下高叔要不要吃的。
好容易轻盈几分的情绪又跌回原地。
两人隔了不远不近距离,一前一后朝门外走。
车就停在门口,走过去淋不了多少雨,但高叔还是周到地准备了两把伞给他们。
戚柠撑伞提裙下台阶,细而密的雨滴顺着伞面向下坠成一道道雨帘,湿漉漉淌在地上,也顺着喉咙淌进了她心里。
她莫名觉得胸口有点堵,像被塞了一大块濡湿的棉絮,又闷又潮,连呼吸也透着股滞涩感。
戚柠想,她不是在难过封砚主动索要了那份馄饨却没有吃。
仅仅是觉得,粮食如此珍贵,就这么白白浪费掉好可惜。一定是这样。
路况不好还走神的后果就是,她悲催地精准踩到了门口那块松动的地砖。
很幸运,裙摆被她高高提起没有打湿。
很不幸,她的脚崴了。
戚柠尝试着挪动了一下,便立刻感觉脚腕虚软,支撑不住身体重量要倒,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封砚横抱着送到了车座上。
导航目的地就地改成了全市最好的骨科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照了X光检查后,医生肯定表示:“骨头没事,不放心的话可以喷点云南白药,年轻人恢复快,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封砚拿着片子看了又看,细致入微向医生询问细节,追问注意事项。
戚柠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由护士帮她喷药剂包扎。
小护士见她脸颊绷得紧紧的,以为她怕疼,主动搭话分散注意力:“你男朋友很细心哦,连睡觉要把脚抬高改善血液循环都注意到了,真难得。”
戚柠礼貌笑笑,刚要接话,却猛地愣住,后知后觉注意到对方话里的称呼。
“男朋友?”她有点奇怪护士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虽然她和封砚都在为她的脚伤“忙前忙后”,但完全是在各忙各的,全程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更没有眼神交流。
她以为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更像是“肇事者”和“受害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怎么会是男女朋友?
小护士显然误解了她的疑问,暧昧眨眨眼:“难道还不是?那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早点给人家转正,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很上心喔。”
上心吗?
戚柠看不出来,她只觉得他陌生。
生气的、心情不好的、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的、把她宠到天上的封砚,她统统都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
但眼前这个像是隔了层雾,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的陌生人,她实在难以招架,无力应对。
戚柠甚至怀疑,他此刻是不悦和厌烦的,被迫陪同她这个旧黄历的前女友就医,但这些坏情绪通通被他隐藏得不着痕迹。
想到这里,她有种浓浓的挫败感。
就好像两人一起玩游戏,他已经next level云淡风轻了,她还挣扎着在小人国打怪,出一招就用尽全力,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尤其不久前,她还因为“他吃没吃馄饨”这么小的事情斤斤计较,更像是一种佐证,证明她这个人真的很小气很幼稚很不可爱。
笨笨的,连路都走不好,实在好没用。
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两点。
天色灰扑扑的阴沉,雨还在下,连绵雨丝如同一张无形大网,将穹顶遮挡得密不透风。车窗外景色模糊不清,车内沉默得只剩引擎声。
车子稳稳停在栖星公馆外面。
车门打开的同时,戚柠递了把伞给封砚,伞柄朝外,她人没跟着下车。
封砚没接。
无声对视数秒,戚柠见雨不算大,以为他不需要,正要收回,他却突然伸手接了过去,举在头顶。
嘭一声大伞向上撑开的气流声中,封砚忽地开口:“我生日是哪天?”
“6月1日,儿童节。”
戚柠几乎是脱口而出。
答完她才意识到不对,迟疑地试探性看过去一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看他表情,也不像在问她索要生日礼物,还要一个多月才到呢,应该不是。
戚柠还在纠结,封砚已经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我最爱吃什么?”
“青皮桔子,很酸的那种。”
“最喜欢喝?”
“热可可。”
“最怕什么?”
“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