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没什么分别,他甚至还想捉了拿去逗她,直到颜嘉柔吃痛得发出一声尖叫。
——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狐狸,竟张嘴咬了颜嘉柔!
咬完之后它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萧彻,不知是不是他生了恍惚,不过一息之间,小狐狸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再也没能在密林中搜寻到它的身影。
原本它咬了颜嘉柔,他必然是要捉住它让她出气的,只是这一下却让它凭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然而这种关头,他究竟也是顾不上它,连忙蹲下察看颜嘉柔地伤势:“怎么样,疼不疼?”
颜嘉柔向来娇气,平素是一点痛都受不得,这次莫名其妙被野狐咬了一口本就委屈,先前人还懵着,这时后知后觉回味过来了,又被萧彻这么一问,再也受不住,眼睫一颤,豆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疼……”
萧彻皱眉,立刻搀扶她坐下,褪去她的鞋袜,仔细察看她的伤口。
伤口在脚踝上一寸,不过是一只狐狸,照理不见得有多锋利的爪牙,伤口却极深,齿痕宛然,鲜血浸透了帛袜,她皮肤新雪似得白,便愈发显得伤口触目惊心。
萧彻的眉心越蹙越紧,下颌紧绷,一面连忙从衣摆处扯下一根布条,动手替她包扎。
颜嘉柔从小被几位皇子保护得极好,从未受过什么伤,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吓坏了,偏腿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钻心一般。
通常身上哪里疼,总归心情是不好的,心情一不好,脾气也就大,何况她自小被宠坏了,一贯是大小姐脾气,在别人,尤其是萧珏面前,倒还收敛着点。
但一碰到萧彻,坏脾气总是暴露无遗,反正她向来跟他不对付,他那么讨厌,她有什么好收敛的,当下便发作道:“走开,我不要你包扎,愈发疼了!”
萧彻抬头看了她一眼,喉结滚动,少见的没同她拌嘴,只道:“听话,忍一下。”
“不要,说了不要你假好心了!萧彻,都怪你,这样深的伤口,多半要留疤了!我不要留疤……而且好疼啊,我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严重的伤?这都要怪你,若不是你,那狐狸怎会咬我?”
起先萧彻并不反驳,直到听到那句“若不是你,那狐狸怎会咬我”,这才抬起了头,皱眉反问:“我作为兄长,没看护好你,致使你受了伤,这确实是我的错处。可那野狸咬你,又并非我教唆,与我有什么干系?”
“就是有干系!”颜嘉柔凑近了他,她的眼睛是标准的荔枝眼,圆润饱满,瞳仁又黑又大,看人时眼神异常得亮。
这样的眼睛,瞧着并不是多精明的眼睛,算不得聪明,但却足够可爱漂亮,惹人怜爱。
配上她白皙圆润的鹅蛋脸,颊边笑时显露的梨涡,更显娇憨甜美。
只可惜,萧彻鲜少能看到她的梨涡——她并不怎么对他笑。
她便是用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极为认真地看着他。
本来是怪力乱神、玄而又玄的东西,此时却被她说得煞有其事:“我说了,那狐狸爱慕你,它看你的眼神,就如同那些世家小姐看你的眼神,一般无二。”
“它看不惯我欺负你,所以才咬我为你报仇呢,就像那些世家女给我使绊子一样,类似的招数,我早就领教过了,又怎会不清楚——萧闻祈,这全是托你的福。”
萧彻眉心蹙起,目光随之冷淡了下来:“托我的福?颜嘉柔,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么?并非是我做的事,却偏要怪到我头上,你就这么讨厌我?人也就罢了,一只狐狸,你说它咬你也是因为我,不觉得荒谬?"
他冷笑道:“我说你脑子被那些不正经的话本给看坏掉了,可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颜嘉柔便是吃软不吃硬,他这般语气,她更是要挑拣着恶毒的话来刺他:“我讨厌你这件事,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么?怎么,我有说错么?不是因为你,她们无缘无故会来针对我?”
“你便是什么都没做,站在那里就是错了!要不怎么说你们兰陵一族,有蛊惑之能,天生便是祸水呢,你的血统,生来便会给人带来厄运!”
她也是在气头上,颇有些口不择言了,话刚说出口,注意到萧彻脸上的血色尽褪,便有些后悔地咬舌头了:“我……”
萧彻只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不曾言语,这样透着诡异的静寂终于使颜嘉柔嗅到一丝不安,她察觉到这回萧彻是真的生气了。
再开口时,他自嘲地笑了下,嗓音透着一种漠然的冷平:“原来,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跟朝中那帮玄陇党派的大臣一样,觉得我是亡国之后,生来不吉,又背负着祸国传言的诅咒,即便是皇子,那也是为人所不齿的。不比太子和二哥,是清河崔氏,崔皇后所出,血脉正统尊贵……呵,怪不得。”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免得给你招来什么厄运。”
说完转身就走。
颜嘉柔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