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独自一人
次日,沈归荑醒来的时候看见戚九在站在旁边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她突然想起昨晚戚九流露敞开的时刻,心里不觉起了涟漪。
戚九看她醒了,便叫她一起去把身上的首饰当掉先换一些碎银。
“是啊,我们已经不复以前了。”沈归荑心想,遂去了。
而后也换了些银两,可以勉强撑一段时日。
戚九买了两个饼和两碗面汤,递给沈归荑:“小姐,吃吧。”
沈归荑从未吃过,粗糙笨拙的饼和单调的面汤,这时候她才醒悟到平时府里吃的有多好,并憎恶自己的后知后觉。
她接过,咬了一口饼,干巴又粗糙,吐了出来。 不过随即又咬了一口,尝试去品味它。就这样慢慢吃完了。
戚九在旁边早已吃好,等到沈归荑吃完。便带她去了一个镇子。
这镇名为稻花镇,临湖,且在这里人少田地却多,是避世的好地方。戚九练武的师父正是此地的人,故她知晓此地。
来到这里已经接近傍晚了,他们租了一个便宜的客栈,匆匆便睡下了。
翌日清晨他们都醒的很早。
“阿九,我们自己搭个屋子吧。不过以后该怎么办,接下来的路我看不清了。”沈归荑看着天花板说道。
戚九答道:“小姐,你放心吧,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去找一些木头吧。”
从这时起,他们便开始搭简易的木屋,戚九可谓是无所不会,搭房子的效率很快搭得也美观牢固,而沈归荑则替她打下手。
几个月后木屋完成。只有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个木床,两个矮凳子和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些碗筷,角落里是灶台,旁边堆着许多柴火。
种白菜的那天下午,沈归荑一身素服,脸上没有了胭脂水粉,倒多了一份姣好宁静之态。头发简单地束向耳后,别着朱红簪子。
平日里她知道戚九仍视她为主,细活粗活都想尽揽了,但是沈归荑还是视她为姐妹,每次都尽力干活。
沈归荑拿着锄头一下一下翻着土,她很不熟悉这个动作,一个位置要刨好几下才能满意,时不时撇去额头的汗水。
“是啊,已经入夏了。”沈归荑心里默默道,仍低头干活。
“咚——”旁边传来一个沉重的声音。
戚九倒了。
沈归荑匆忙去把他扶起来,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皲裂,像是没有意识了。
“阿九,阿九!”沈归荑轻晃她的身子,可回应她的还是一个苍白的脸色。
她努力把他扶到屋里,小心放在了床上,照料了一番。
大约过了半刻钟,戚九睫毛微颤,随即睁开了眼睛,眨了几下,她还没看清眼前,身子就被一股力量压住。
原来是沈归荑抱住了她:
“阿九,你没事就好。看来你是中暑和劳累过度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对不起阿九,你太辛苦了。”
戚九眼神向下移,看向沈归荑在自己怀里的小头,看了一会,眼眶湿润,右眼淌下了一滴泪水,滑过皮肤钻进头发里去了。
沈归荑抬头时,戚九已不再流泪了。
“小姐,那就辛苦你了。”戚九道。
沈归荑心里酸疼了一阵,明明是自己对不起她,如今却听她亲口说这样的话。
她心里暗暗决定要认真学怎么干好这些活,也不让戚九那么累。
这些日子沈归荑都在尽心干活,但是戚九的身子却越来越不好了,每日咳嗽不止,脸色苍白。
戚九一直告诉沈归荑她只是着了风寒,不让沈归荑去请大夫,只需要简单抓药来吃就好。
但沈归荑几乎是拿了所有卖菜和针织赚的碎银去请了一个大夫来。
大夫看完说说:“这位姑娘,患了痨病,若是能好,也不过今年冬了。”
他开了十几味药,便走了。
沈归荑捂面就哭,戚九也微怔,不过马上就安慰道:“小姐,别哭,我肯定能挺过冬天的。”
“那大夫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如何不哭!”说罢就身子抖地幅度更大,哭得更厉害了。
戚九看着她,眼睛红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
一会儿,沈归荑不哭了,拭了最后的泪去:“阿九一定不会有事的。”
自此,沈归荑一边每天干活一边照料戚九,只同意戚九干些简单点的活。
天气渐冷,便再不让戚九出去干活了,戚九也表现地好转了一些。
转眼到了冬天,同往年一样,大雪纷飞。
沈归荑这天卖菜回家,打开家门 ,看见戚九不在,寻思着她是不是偷偷干活去了。
她把背篓放下,瞟到桌上有一张纸上面还有字迹。
“小姐,我时日不多了。我去了另一个地方,对不起,是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