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8开纸上画一百个鼻子

我是苏郁。

昨天自从萧秦和何不染出去后，我就没有再看见他们的身影，没想到今天早晨却在校门口遇见他们并肩走进校门。

我必须承认，我的确对萧秦感到失望。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在外面过夜，我想，即便没关系也总是发生了点关系吧。

只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拿着温热的牛奶，往画室里走去。

洛小菊坐在我的前排，她是画室里最努力画画的那一个。轻易不说话，画不完或画不好就不吃饭，一边努力画画，一边努力折磨自己。

她剪了厚厚的刘海，盖住眉毛和眼睛，架着一个黑色的眼镜，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临近七月份的月考，可能她有些压力，经常呆在画室里画画，画到凌晨才回去。

这一天我的心放在了画画上，至于萧秦与何不染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壮着胆子加了萧秦的微信，直到现在，那边也没有通过。我担心他彻夜不归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意外，但他眼里似乎只有何不染。如此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是成了定局。

我还有什么戏要唱？

……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下来了，只有成绩，没有排名，大家不知道自己的分数在班里是什么层次。虽然没有排名，但我们又分了班。

我和室友娜娜、君歌分到了a班，洛小菊留在b班。这让她更崩溃了。折磨自己的理由更充分了。

b班的老师上课经常骂人，骂得很难听，一言不合就把他们的画板扔在地上踩踏，坏了之后让他们重新购买。

有一天，下课后，我和娜娜去b班等洛小菊吃饭，恰好看见素描老师辅导她的场面。

“喂喂喂——” 素描老师踢着她的凳子，“鼻子不是这样画的啊。”

他用炭笔在纸上打了一个型，给洛小菊示范，“先起形，完了再给它分面。就在这个形里面分面。人的鼻子可以分成上面和左右两面，是吧？用结构线给它分出来……”

娜娜笑嘻嘻地指着洛小菊说，“小菊真幸福，老师教得好用心呀。”

我在窗口悄悄地喊，“小菊，小菊——我和娜娜等你吃饭！”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她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画画，我和娜娜在窗外等了十五分钟。她悄悄掏出手机给我们发消息：

“你们先走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吃饭。作业好多。”

“什么作业啊？”

“画一百个鼻子。”

？

我和娜娜面面斯觑，“疯了吧？一百个？那得画多久啊？”

我给小菊发消息，“画多大？”

她回了：“8开纸上画8个。”

“问问她啥时候交呀！” 娜娜很着急，“好多啊，什么时候能画完啊。小菊太惨了。”

“明天晚上交。” 小菊说。

我：“结构还是全因素？”

小菊：“黑白灰。”

小菊：“得画13张8开，今晚回不去了。”

……

食堂。

娜娜吐槽素描老师，“太逆天了，这属于变相体罚了吧？明天晚上素描课就要交，还让不让人睡了啊，真是无语死了。”

我摇头叹息，“还好我们的素描老师不这样。”

娜娜伸出手一根指，“一百个黑白灰！才学了一个月的人头，这么大的鼻子，我起码半个小时才能画完一个。小菊画得比我们还慢。她下午还要上色彩，晚上还有速写课，那不就得熬夜了吗？”

我算了算，“即使她画一个鼻子只用半个小时，画一百个也得五十个小时才行。那根本不可能。”

在综合考量之下，我发动了君歌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起帮小菊完成作业。

晚上九点半，速写下课后，我们在画室里画鼻子。

何不染在画室逛了一圈，发出惊叹，“你们被罚作业了吗？为什么都画鼻子啊。”

娜娜对她比较有好感，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没有，我们在帮别人画作业。”

“老师能看出来的。” 何不染吃着泡面，“这么多人都在帮b班的那个女生画吗？可是你们明显水平不在一个层次啊，这样会穿帮的。”

娜娜说，“对噢！”

在何不染的提醒下，我们往差了画。原本半个小时才能画完的鼻子，为了赶进度，十五分钟就能画完一个。

君歌的水平更高一些，一个小时就能画完8个鼻子。她在一张纸上先起了八个鼻子的外形，分了结构后统一揉擦塑造。只花了两个小时，却比我们都画得好。

君歌拿给我，“郁郁，我画完了，回寝室打游戏了哈！”

第二个画完的是小樱，花了将近三个小时，画得比君歌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