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泞

萧钰屏息着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不小心碰触些声音出来。

“还是小点声吧。”虞兮附在海棠耳边道。海棠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姑娘在这蜀地可有交好的姑娘？”

“起初是有些的，后来几年大多是在阿母那学习琴棋书画礼仪女红等等。学不好阿母便不给我出门，久而久之也没什么交集了，学好了也就是给些物件，也还是不准玩闹，就算偶尔得空也就是去茶庄散散心。”毕竟除了周十一，没会真愿意听她发牢骚。

不过比起虞枫她应该算是好的了，她记得当时无论什么时候去找虞枫，虞枫都在看书。

那段时间的阿娘可真是严厉。

残月下虞兮头更低了，青丝散落。心里越发堵塞“海棠，我明日不想去琴坊了，你帮我同何娘说一声吧。”虞兮声音小的可怜。

“怎么了吗？”自从下午回来自家姑娘就特别反常。

“我好像越来越...”话说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有气无力倚在软靠上。

萧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那日茶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她那时还算乖巧，萧钰说她有所隐瞒，到底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随口一说。

“海棠我有点害怕。”

可是她怕什么呢？怕萧钰知道她的异于常人？但好像并不是这个。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人在她见不到的地方寻找她。

海棠猜不出虞兮的心思，只当是虞兮怕黑。“那婢子去灶台取些火星将灯台点了。”

“不必了，海棠你快回去歇息吧。”

“那姑娘明日的课程？”

“以前经常会这样同阿母说，说顺嘴了。”可是这样过过嘴瘾也真的很舒心啊。

“姑娘。”海棠这一声有些无奈，差点被自家姑娘戏耍了。

往后的几日虞兮在稚园都没见到过萧钰，本以为是在周叔那，琴艺课一结束便赶赴茶庄。

但好像也不是，从茶庄回来后。虞兮木讷的坐在饭桌前，今日早饭依旧没见到萧钰。

“姑娘不是去茶庄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先在稚园待几日再去也不迟。”小姑娘身段柔和，说起话来也文雅。何娘是越看越喜欢。

“好好好，都依着小娘子。”何娘笑的合不拢嘴。

“那我先叫人去西市买些食材，午间给姑娘做顿好的。”

说着何娘就要起身去下房。“何娘也坐下来吃些吧，吃完再去叫也不迟。”

“我就不了，早间就吃过了。”说着快步向下房走去。

“海棠你尝尝这个。”

“姑娘布菜这习惯和谁学的？”

“忘了。”其实也不是忘了，她以前去茶庄时，因为饭菜都是自己做的，也就比较熟悉口味，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心里都有数，起初都是周叔给她布菜，后面她就学会了。这么多年一时想改掉还真有些费劲。

二人吃饱喝足，又坐下闲谈了一会儿。海棠正讲的入迷，偶然瞥见屋外的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虞兮顺着目光看去，冷不丁和稚园外的中年男子对上了目光。

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胡子中年男子，虞兮这段时间从未见过这人，那中年男子看到虞兮的一瞬有些震惊，再也移不开眼，许是被盯的有些发怵，小姑娘不自然向后挪了挪努力寻找什么掩体。

中年男子似乎反应过来这么做有些不好，招招手示意虞兮过去他好和虞兮说两句，正当虞兮犹豫要不要过去时，一侧的何娘举着大扫帚一记拍在男子肩上，男子显然给吓了一跳，一遍向后跳一遍指责何娘泼辣。

“你让萧晏云那小子出来，看他还认不认我这个二舅。”

何娘可不管这一套，看男子不走又是一扫帚拍下来，“世子也是你想见就能见得？”男子吃了闭门羹，被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离开了。

留着屋内的二人呆如木鸡看着眼前的一切。

“世子，人老奴给你赶走了。”语气中透着一种莫名的骄傲，等到到何娘转过身，才发现院中的人竟是虞兮，一时间尴尬放下扫帚走向虞兮。

“何娘这是……？”

“哎呦，小祖宗怎么是你啊。”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虞兮，解释道。

“这人不知从哪来的贱民，早些天前就开始在稚园门外攀亲戚。世子说了让老身以后见到只管赶走就是了。”

小姑娘懵懂点点头，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离去时还不忘向院外瞥了那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