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
待萧钰离开后,虞兮颤颤巍巍走到桌边,简单洗漱后,扶头虚弱靠在桌边。她四岁那年在北山上捡到一只受伤的小山雀。她当时觉得很可怜,带回去养了几日最后还是离开了,抱着小山雀哭了许久。
之后也如救周十一那晚一般,周身散出淡淡的墨蓝云絮,没一会儿那只山雀便活了过来。
但不像这一次这么好运,她那时足足昏睡了半个月,还多亏那日一位道长仙游到此将她唤醒。
思索间海棠端着热好的饭菜推门而入,“姑娘怎么下床了?”
“躺久了头晕,想起来走走。”有气无力接过海棠递过来的饭菜。
“海棠,我晕倒这事阿母知道嘛?”
“那倒没有,昨日早晨晏云世子突然来稚园,也没说明来意就是让我快上马车,姑娘晕倒的事我也是在车上得知的,所以并没有告知大夫人。”
面色痴傻点点头,没说明来意也敢上车,胆子是真大什么车都敢坐。
“官府近来事杂,如今我也醒过来了,这事也就别同阿母说了。”海棠应声。但虞兮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萧钰不会平白无故同她说这些。
“世子可有同你说过我是为何晕倒的?”
“世子说姑娘是劳累过度,又受了惊吓这才昏迷的。”
劳累过度?虞兮面色怀疑看向海棠,她突然发现海棠似乎比想象中更好骗。
夜幕渐沉,毛芋地里周叔回头望了望自己今日的成果,累的直不起腰,如今周十一不能干活,先前茶园的活全都落到他的肩上。看着天色渐晚,也有模有样扛着锄头回去。
屋内萧钰透过窗子看的真切,照这个进度下去这个月月末也未必能种完这片地。身后澹泞正准备给萧钰换药,刚开始就盯着萧钰后背的扭结细细端详起来。他怎么瞧着这交接的位置的系法,那么像是京中闺秀惯用的系法。
可是他来的时候,虞二姑娘已经昏迷了,那这个是?难不成是黑鹰?真看不出来这人除了阳刚之气,还兼具阴柔之美。
确定周叔走后黑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直直落在澹泞身侧。猛然从思绪中拉回,澹泞被吓得退了几步,满脸不满嘀咕道。“下来之前说一声会死啊。”
“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细想一瞬还是摇了摇头,“万一是南部山贼呢?”
“山贼不图钱图什么?”他那时可是开了天价,对面仍是眼都不眨一下。“九皇叔写笔画竖时习惯在后面带出个勾。”这时宫里很多都是知道的,先帝在世时,逢年过节就曾借此打趣九皇叔。
“属下已经备好车马,明日一早即可离开。”
“明日你与虞二姑娘一同回去,我再留几日。”
“世子留在这个鬼地方干嘛?”
“真关心我,你明日也留下来。”
闻言澹泞连连推脱,他留下来,留下来干嘛?吃午饭吗?
等到天色入梦,远方百家也点起了灯火,用过晚饭后也就各自回去准备歇息。此外茶园一片安详。侧屋内周十一见四下无人,弯腰向床下摸去,微弱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借着长剑的反光去看胸前的伤口,不看还好,伤口处赫然一块青紫。似乎不确定又多看了几眼,他吃饭时就觉得有些干痒,本还担心是不是不小心动气了,没想到——
他心里自然清楚这是什么。眉眼毫无察觉生出笑意,与剑中倒影相视的那一瞬面色惶恐迅速收敛起来。
他不能被儿女情长绊住,族人还等着他回去复命。长夜无声,缓缓将长剑塞回床板下,随后一脸疲惫坐在床塌前。
内心挣扎了许久动身吹灭蜡烛,还未走到床边,敲门声轻轻响起。
“谁?”
“是我。”小姑娘娇弱道了一声,周十一怔在原地心软了半截。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周十一便拉门出来。
“岚月怎么还不睡?”
月光下虞兮一脸委屈,“我都睡了好些天了,再睡下去岂不成懒猫了。”
“我明日要回稚园了,后面五日学琴就不回茶庄了。”面前少年点了点头,目光紧随面前的小人。
“岚月睡不着吗?”
皎月下,茶庄静谧,枝叶清影。虞兮仰头对上周十一的双眸,微微点头。
"刚好,我今夜也没什么睡意。"
“岚月陪我走走吧。”没等虞兮接话反手就将门阖上了。虞兮也没睡意,有人愿意陪她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
“十一哥哥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稍微修养几日即可。”
“几日是多久?”虞兮转过头去不再看周十一,萧钰都同她说过了,还想骗她。
“岚月知道了?”
“这到底是什么毒,连周叔都没办法?”
“这毒来的邪门,周叔并没见过。”事发之后,周叔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