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姜小姐,请您离开。”管家立在楼梯前拦住来人,客客气气的微笑。
“哥哥呢?”姜今稚下颌微抬,尽显高傲,朗声说给二楼书房里的人听,“盛衡雪,你想赶我走?下来,我听你亲口说。”
“您不能这么称呼先生。”偌大的别墅奢华压抑,中年管家冷酷地纠正,“盛先生,不是您想见就见的。”
“对哦,盛家真正的大小姐回来了。”姜今稚轻声地笑,没有鸠占鹊巢二十年的心虚与慌张。她漫不经心,宛如情人呢喃的温柔嘲讽,“盛衡雪,真是…胆小鬼一个。”
“你怎么有脸诋毁先生?”柳管家变了脸色,几乎没见过豪门千金尖锐而美丽的样子。假货就是假货,轻易暴露被扫地出门的愤怒。
他没忍住看跳梁小丑的眼神,说出的话让人难堪,“先生说了,五分钟内留下盛家的财物离开。不然,我们只能报警。”
姜今稚从小到大没被这么羞辱过。无他,除了不是盛衡雪的亲妹妹,她身上所有都是盛家给的。
“他难道以为我不走,是贪图盛家的钱吗?”
柳管家沉默以对。
“真当我稀罕?”姜今稚冷笑打破死寂,她恨恨摘下玫瑰金发夹,长而卷的乌发散落,衬得肌肤更加雪白无瑕。
小巧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修长天鹅颈上宝石项链,纤纤如玉的手腕间细钻手链。昂贵首饰全部塞进名牌包,痛快丢向柳管家,“给你!”
柳管家愣在原地接住,他早有准备应对傲慢假公主的暴怒。没料到,女人会如此干脆利落的舍弃。
“衣服明天还。”姜今稚一脸厌倦,似乎终于死心对盛家的纠缠不休。她脱下红色高跟鞋,赤着白净双足走进屋外漆黑的雨幕,不再回头。
夜色,雨点轻飘飘,火上浇油落个不停。
朦胧路灯下水面炸开小小烟花,姜今稚踩上冰凉坚硬的石子路走的很慢。
别墅落地窗前模糊的身影挺拔修长,冷眼旁观美丽女人的狼狈,好像身处两个世界的极端。
失去华丽璀璨的珠宝点缀,一袭黑色小礼裙的姜今稚曲线玲珑,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她出色外貌和孤身无助的可怜,太过惹眼。
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路边,前后灯光在漫天银丝中一闪一闪。
姜今稚没有在盛宅的失态,像个孩子认认真真踩水花,不分给周围一个眼神。
直到女人擦身而过,年轻司机下车打开大伞遮在姜今稚头顶,小心翼翼出声:“姜小姐…”
姜今稚浓密睫毛卷翘迷人,水珠顺着她漂亮的脸蛋滑落,每一寸皮肤白的发光:“你…”
有点眼熟?
司机心头一跳,视线只敢落在女人湿润的发顶,自己后退一步到雨中:“您拿着伞吧。”
姜今稚轻微摇头,将伞柄推了回去:“不用。”
车窗缓缓下降,瞿砚眉眼深邃,优越五官好看具有攻击性,肤色冷白。他优雅西装如贵公子,典型的斯文败类,嗓音冷硬低沉:“大小姐在等人?”
姜今稚面无表情转头,四目相对之间隐隐的水火不容,“不然,等你这条狗吗?”
效果立竿见影,英俊男人眼底乍现戾气:“姜…今…稚!”
伪装撕碎,瞿砚显然想起,被千金大小姐当狗使唤的黑暗日子。犹如当初清瘦的黑衣少年紧盯嚣张高傲的少女,恨不得扑上来把她狠狠撕碎,一滴不剩地咽下去填满饥肠辘辘的肚子,一雪前耻。
“不爽啊?”姜今稚同样回忆起些有趣的事情,她唇角微翘,恶劣开口:“滚吧。”
瞿砚多恨她?姜今稚不在乎,他不再是从前无所顾忌,谁都敢咬的狗崽子。瞿砚穿着精致定制的西装,当高高在上的豪门新贵。他跻身风光无限的上流社会,明面上就不会动她。
女人避之不及,瞿砚不怒反笑:“盛家认回亲生女儿,盛衡雪今天订婚。他们不要你了,大小姐是不是很难过?”
“关你屁事。”姜今稚脸色发冷,A城新贵,炙手可热的大总裁特地来落井下石。真是闲得慌。失去盛家大小姐身份的倚仗,她仍然傲慢的目中无人。
“姜小姐,瞿总是关心您…”年轻司机心惊胆战,虚心的话轻得听不见。只有他清楚瞿总跟了姜今稚一夜,直到此刻才按捺不住。清丽女人盛装进入盛宅,瞿砚漆黑的眼眸映在车窗上,盯住猎物般专注阴冷。
A市谁人不知,凡是得罪瞿总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司机在心里祈祷,姜小姐别再刺激他了。
瞿砚眼底闪烁火光,目光触及女人脚下漫开的淡红,心头微微一刺。俊朗男人果断下车,锃亮皮鞋踏上地面溅起水花。他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拉住姜今稚,咬牙切齿:“你要去哪?这里只有我,你装可怜给谁看!”
身材颀长的西装男人比记忆里更锐利张狂,如一座爆发的火山不容忽视。姜今稚一巴掌抽上男人俊逸的脸庞:“你说谁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