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羽猛然从昏迷中惊醒，一把从床上坐起来。

在他身旁躺着的是还没有醒来的张言，对方昨晚上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娘……”

脑海里猛的回想起一个身影，凌羽从床上窜起来，试图在房间里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

而这时，铲土的声音从后院响起，凌羽急忙走了出去。

此时，后院里，一道消瘦的颓丧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动作僵硬宛如行尸走肉被设定好程序一样，铲土倒土。

看着那个逐渐堆起的土堆，凌羽眼前一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脑海里不断闪烁着昔日母亲的身影，眼里的眼泪不断涌出，瘫坐了好久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步伐踉跄的朝着土堆走去。

另一旁，凌天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身前的土堆。

凌羽站在土堆前胆怯的伸出手，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想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

“唔……呜……”

没一会，凌羽坐在地上一只手里紧紧的攥着土块低声呜咽。

就这样，凌天一只手拿着铁锹，僵硬的站在土堆前。

而凌羽，则是闭着眼睛低声呜咽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天拿着铁锹离开了坟墓旁，而凌羽则一直呆在那里。

从早到晚，夕阳落山，凌羽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感觉到饿。

只是眼睛很酸，很累，尽管心里很悲伤，但没有任何的眼泪流出。

直到凌天将他拉起来，这时候的他才回过神来，原来天已经暗了。

“一会收拾一下东西。”

凌天递给凌羽一碗很稠的粥。

“嗯。”

凌羽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碗里的粥，并没有直接喝。

“我们离开这里。”

“嗯。”

“向东南方走，那里灾荒还不严重。”

“嗯。”

“一会把张言他们也叫上，一起走也有个照应。”

“嗯。”

不管凌天说什么，凌羽只回一个字。

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凌天叹了口气，他知道孩子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缓过来。

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刚刚他已经将散落的粮食尽力收回，原本一个月的食物只剩下了不足十天。

张言家里也没有了粮食，所以要折一半，也就是只剩下了5天左右的粮食。

如果不带张言他们的话，不合适。

凌羽和张言从小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和亲生兄弟一样。

况且自己对张言也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抛下他们，良心也过意不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亮，张研和自己的母亲走进凌羽家。

这时候凌羽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点点钱，加上四人这些天的口粮。

几人并没有说什么，各自拿着一袋粮食离开了房子。

走到村口处，凌羽回头看了看家所在的方向。

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了，对于未来，凌羽很迷茫。

活下去？活下去日子也不一定能变好啊。

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家里。

太阳逐渐高升，四周的温度也逐渐高了起来，几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走山路，虽然树木已经快枯死，但多少能遮蔽一点阳光。

一路上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几人的呼吸声，并没有什么人说话。

他们的第一站是去富县里，也不知道那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中午，四人休息了一会，干粮饼此时吃在嘴里有些苦，而且很难下咽，干燥。

凌羽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水，可他们的水更少，只能定量喝，否则的话很容易撑不了几天。

之后就是赶路，一路上连一个活人都没有见到过，枯死的树木，干裂的大地。

今天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大约只走了十几里地，距离富县还有着一段路。

可凌羽实在是走不动了，虽然他一直坚持锻炼，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十岁多一点的孩子。

炎热加上有些脱水让他几乎提不起脚步。

这里的干旱过于严重，根本不是别的地方可以比的。

不过他今天看到了两处已经散乱的枯骨，那些枯骨也已经被虫子蛀啃的差不多了。

如果印象不错的话，这个地方曾经就是他和张言反杀那两个人牙子的地方。

曾经这里草木茂盛，现在嘛哈，只剩下干枯倒在地上的干草。

看了看天色，几人找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地方，四个人轮流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