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上）

“吱......”

被那修长诡异的黑色蜘蛛腿挪动间带起的玻璃，与大理石地面的尖锐摩擦声响起。

看着原本外表看起来十分正常的女生，变成胸口长着八条蜘蛛腿的蓝色僵尸，谁心里有有些发怵，姜烛卿和康硕也不例外。

一股的臭味似有似无地弥漫在整个空间中，这味道姜烛卿还算是熟悉。臭味的来源，显然就是堵在门口，刚刚完成了进食，甚至已经可以被称为灵异生物的女生。

毕竟再给人类上下五千年，也不会进化成这个样子。

“哒......哒......”

硬质角质敲击地面的沉重声音无规律地响起，正俯身用黑色细长蜘蛛腿支撑身体的女生抬起了头，那张麻木中带着些餍足神色的脸，面向了姜烛卿。

【嚯......】

姜烛卿：这烂眼怎么还捧哏上了。

于是她也不再犹豫，一矮身快速藏身于面前的桌子下。

当她透过一排排桌脚，向女生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地上散落的，原本还算完整的标本，此时有不少已然残缺不全。有几个残缺的标本角度刚好，从姜烛卿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上有椭圆形约半个拳头宽的贯穿撕裂的痕迹。

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康硕以颇为滑稽的像是鸭子走路的姿势，从藏身地一路挪动到了姜烛卿的眼前半米处，在姜烛卿警告的目光中停了下来，保持了一个还算是安全的距离。

停下后，他小心翼翼地小声询问道：“姜姐，姜大佬，这是......什么情况？”

姜烛卿皱着眉，脸色沉重地看了一眼康硕后，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那变成巨型蜘蛛的女生身上，没有回答他的话。联想到那似曾相识的纹身，姜烛卿猜测，多半和那个会变成银色液体的吴秋月有联系。

只是这话不能跟这行迹可疑的康硕提及。

【我有一计......】

【你听我一言......】

左眼前依旧有文字不断浮现，阴阳眼似乎依旧没有放弃劝说姜烛卿采用自己的方法。

“你之前见过这人？”姜烛卿冷淡的声音响起，她还没有忘记方才这人型蜘蛛女进门前，康硕的举动。

已经被面前的诡异情景吓得面无人色的康硕，不需要姜烛卿进一步威胁，便像是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被人接连拿枪指着，是物理威胁，康硕心中还有不服。那么现在面前的人型蜘蛛对他来说，就是严重的精神污染攻击，康硕只觉得自己还没有发疯，都算是他胆子大的超乎想象。

“没见过，没见过。你来之前我只见过彭哥他们......哦，对了，还有黄寅那个混蛋！”康硕先是坚定地否认了这种说法，随后又紧接着继续补充。

“不过这女......蜘蛛人？”明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面前这曾经是人的生物，看姜烛卿轻微的点头，也不再纠结称呼，继续道，“她没变成蜘蛛，还是正常人姿势走路的时候，我听到过疑似是她走路的声音。”

“就在不久前，你来前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我都要以为她马上就走到我门口敲门了，但是声音还是消失了。”

“大概多久前还记得吗？”

康硕苦着脸摇头，这他哪知道啊——他的手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估计是逃跑的路上，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最后他只能缩在这间教室里度秒如年。

根据康硕的话，姜烛卿大概有了推断。

多半是在这小子即将暴露的时候，她和现在生死不知的王姓保安在楼下的响动，吸引了黄寅的注意。连这可以化身蜘蛛的女生，都在黄寅的运作下向楼下而去，从而无意中救了康硕一命。

但联想到对方现在所处的环境，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说他不幸。

姜烛卿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正不断在满地狼藉中不断挑挑拣拣的人型蜘蛛的身上，想到这，不由得多分了一丝余光在康硕身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有意外收获——

原本正喋喋不休，劝说姜烛卿采用自己提供的方案的阴阳眼，不短文字一顿。接着对自从再次醒来后，就一直没正眼打量过的康硕做出了简短的评价。

【运气不错，应该被什么东西提升过，但是我没有证据。】

【跟你们这群欧皇拼了！】

姜烛卿：......

见她不再说话，康硕循着姜烛卿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正来回拨动标本，似乎是在菜市场上挑挑拣拣的蜘蛛腿。在两人短暂且快速交谈的间隙，可供那蜘蛛腿挑拣的标本所剩不多了，他也顾不上隐藏自己靠过来的真实目的。

在姜烛卿的余光中，康硕猛地发力，做出了自认为毫无破绽的偷袭动作。他双手猛地伸出，右手抓向她手里的手枪，左手作势要把姜烛卿推出桌子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