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李世民边听边微笑着颔首,末了,却目光灼灼看向刘泌昌,
“原来是这样,可是据我所知自古只有商人讨好官府的,从未见过有官府管不了商人的,看来,原来那位王知州确实能力有缺啊。”
这话一出口,坐在下首的别驾参军诸人都各怀心思朝他看来,人人神色各不相同。
刘泌昌很快反应过来,一脸无奈道,“唉,其实这事换谁来做都为难!毕竞粮食在粮商手中,官府又不能派兵去抢,对方如果坚持不肯低价卖,这么多百姓可就要断粮了呀,正所谓两相其害取其轻,我们这些做父母官的也只好忍痛暂时苦一苦百姓了,起码这样他们还能有口饭吃。”说着,他又恍然大悟般放下茶碗急急看向李世民,“瞧我这记性,差点耽误了正事!先前雪灾那会儿,王知州把知院署衙的库粮全搬出来搭棚赈灾了,后来粮价一路飞涨也没来得及补上,还好如今赵知州您来了”李世民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头,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上虽然仍挂着微笑,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可我怎么记得,按神宗皇帝改制后的官员职责,该是你这位青州通判主管民政仓库诸事的?王知州统管一州之事公务繁忙,纵便他先前把库粮调出来赈灾了,刘通判也该早些买粮补上的!”
刘泌昌面上的笑微微一滞,心也跟着沉了沉,心念急转间忙找出理由解释,
“赵知州刚从江南过来,想来不知道咱们北边的规矩,跟南边的官场有些不一样……总归,如今青州的粮赋仓储之事仍是归知州管的。”
李世民闻言彻底收起了笑容,放下茶碗站起身看向对方,肃色问道,
“可据我所知,同样归属京东路的登州署衙,知州和通判的权责划分与两浙路并无区别,可见朝廷改制的诏令是南北各地一视同仁的,为何青州署衙会跟别处不一样?”刘泌昌到这时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些年青州知院署衙都是这个规矩,只消他稍稍暗示两句,朝廷派来的几任知州都会知情识趣认下官场里这些没摆上台面的规矩,没人再揪着职权分工一事不放,毕竟谁也不想得罪童太尉吧?也就这个太子和蔡京派来专门跟自己作对的新知州,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脸上的笑就淡了几分,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别驾张修文。
张修文立刻站起来朝李世民拱了拱手,主动解答他的疑惑,
“还请赵官人先消消火气,这事儿其实是童太尉特意叮嘱过的,咱们青州这边是能者多劳,知州手头的权柄重,肩上的任务也该重些…”
李世民打量了对方几眼,却不搭他的话头,只目光灼灼看向刘泌昌,
“按你们的说法,既然一应繁琐民政都归知州管了,不知你这位通判的职责又是什么?”
刘泌昌听了这话,不由收起脸上的全部笑容,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与李世民对视。
虽然官家对手握重兵的童太尉有防范之心,并不肯让他的人担任各地知州一职,但在这青州城里,朝廷派来的每一任知州最后都会沦为他这个通判的附庸,在此地经营数年的他是知院署衙真正的一把手。
在青州城,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敢这么当众质问他了!这样想着,他眼中的似笑非笑也转化成了若有若无的挑衅,轻描淡写地回答李世民,
“下官不才,略略通晓些兵法军事,所以童太尉让我暂管着青州的八千州兵。”
李世民一听差点都要气笑了,好,好得很!原本归知州的兵权落到了通判手中,原本该通判处理的民政又全压在了他这知州身上。
怪不得当日他进垂拱殿面君如此顺利,朝中竟没有一个童党站出来反对刁难,原来,人家早就在青州等着了一一让他先来此地当个光杆知州,再因粮价失控一事被朝廷训斥罢职。原以为这趟顺风开了个好局,没想到自己是刘表孤身入荆州啊!
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刘表一介书生尚能除去诸贼拉拢豪强书生为己所用,难道自己还不如他?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