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时机
。那二人将车上的蔬菜瓜果全数搬卸下来,紧接着府上一群小厮上前,与二人一同抬了几只麻袋远去。她暗自猜测,这是辆送菜的车。
那些人许是将麻袋搬去了厨房,可厨房不在北院,这一去最少得一刻钟功夫。所幸北院建了书阁,僻静清闲,她方才一路鲜少看到有下人游荡。
她顾不上泪与汗融流满面,拂袖胡乱一擦,总归令眼前清明一瞬,坚韧意志借了几分力予她,她双手扶着墙根尝试起身。
缓缓拨动毫无知觉的右腿,半步一歇,朝那辆平车挪移,扒上车栏,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翻进空空如也的木箱内,迅速合上箱盖,周遭蓦然黑暗。
逼仄狭隘的空间挤得她双腿无处安放,只能忍痛屈膝,刺痛钻入骨髓,扯得她四肢痉挛,指甲深深嵌入木壁,划下层层的木屑。
她闭眼喘息,心底无数道声音应和。
再忍一忍,这辆车会载她出去,马上就能离开了。送菜的那两人是客源饭庄的伙计,一个名为麻子,一个名为福生,因与如今的后厨管事郑奎熟络,是以包揽了府上的果蔬运送事宜。
郑奎与庄羽皆是府上的老人,因得过主子青眼,寻常奴仆都得恭顺讨好他二人。
郑奎如今掌管后院,自然无需循规蹈矩,大白天便在厨房支了张方桌,兀自吃起酒来。
“郑管家,今日的果蔬到了。”
“都搬进来。“郑奎醉得熏熏然,胡乱摆了摆手。他未料到今日是两位老友亲自前来,见人抬了麻袋进来,欢喜地将酒壶往桌上一拍,放声大笑:“麻子,福生,有些时日不见你二人了,来,喝两盅!”
二人蹭了蹭手上的灰,赔笑推诿:“还是您郑管家雅兴,我们兄弟二人今日事忙,送完菜便打算走了,改日请您,不醉不归!”
“诶!见外了是罢?“郑奎醉得脚底飘忽,起身拽住二人,“回头我亲自与朱老板说,保管不会迁怒你二人!”麻子与福生盛情难却,擦了把额头的汗,先后坐下,三人端起酒盏,仰头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