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被拉黑的不止陈桉一个人,苏云晕倒的翌日,周斯杨终于等来倾吐对象后,大倒苦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他喃喃地重复着,甚至想找陈桉借支烟抽,抬起头时忽地想起陈桉不抽烟。自己也不会抽。
又重重地,似没力气般地垂下头,发出无措的求助:“陈桉,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
入冬的光线并不明媚,陈桉拉开遮光帘往外眺望时,一束窄细的光打在眼皮上。
他收回视线,想到刚才周斯杨提及应倪把他拉黑的事。“你挑明了?”
“恩……?“周斯杨沉浸在苦闷之中,听到这话恍然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昨晚上给她发了消息,她……没同意。”陈桉松手,帘子随之垂落,室内再次陷入昏暗。“意料之中。”
或许在发出短信前他能想出的结果亦是如此,周斯杨无话可说般地沉默了。
过了半晌。
他踌躇:“我没告诉她我的事……她看着冷冰冰,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苦肉计?“陈桉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亏你想得出来。”
周斯杨深吸口气,“我没办法了。”
陈桉的声线既淡又沉:“告诉她你抑郁?她都没抑郁你凭什么抑郁?”
周斯杨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希冀地望着他,“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余皎皎和陈桉。
余皎皎在国外,他能拜托的就只剩下陈桉。陈桉显然比余皎皎运筹帷幄,既然能解决奶茶店的事,也能让应倪接电话答应去茶楼见他。那就肯定有别的办法,何况他妹妹是林阿姨的护士。
“怎么帮?"陈桉说,“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是了。周斯杨找陈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推进项目,地点甚至因为苏云的缘故约到了医院。一开始也确实在谈生意,但短暂地谈过后,话题就被他彻底扯远了。周斯杨顿了顿,看了眼和隔壁病房共用的一堵墙,压低了声音。
“陈桉你知道的,我很爱她,很爱很爱。”他没办法和精神濒临崩溃的苏云讲,也无法向对他失望的父亲倾诉。
而此时此刻,恨不得把一颗心剖出来证明给人看。就好像陈桉知道了,应倪也就明白了。
“我明天要飞欧洲,待一个月,帮不了你忙,但我可以给你个建议。"陈桉说。
周斯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什么?”
“先解决阿姨的事,解决好了再去找她。"陈桉顿了下,才又强调:“这段时间不要出现,不然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周斯杨抿着唇缄默着,过了会儿,不太情愿但又为势所迫地点头。
陈桉回到车上,打开扶手箱摸了颗糖出来,拆它时,思绪滞了一滞。
里面备着的糖果品类繁多,没想到随手一拿,就是颗绿色包装。
陈桉颠了颠手心里的糖。
小学吃的最后一颗糖是办白事的丧糖,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回忆不出甜是什么味。是什么时候再次吃到的呢?
大约是高二的尾巴,他看见和周斯杨吵完架的应倪躲在器材室里,边哭边往嘴里猛塞东西。
他在外面站了很久,等她哭够走后,才绕过去轻轻推开门。
糖纸散落一地,窗外投进的阳光照得地板五光十色。他在一堆糖纸里捡到了一颗未拆封的玻璃糖。青苹果口味的。
初尝劓甜,余味却全是酸涩。
他查过包装纸上的英文单词,是一款进口高档糖果。又听闻是周斯杨拜托在丹麦念书的亲戚,漂洋过海寄回国,雷打不动的每周一盒送到应倪手上。
陈桉一直认为,没有爱人的能力是不配说爱的。那时候周斯杨有的东西他无法企及。
但现在。周斯杨没有的,他也有了。
进入深冬,时间缓慢而宁静地走着。
万丽卡有三间酒吧,一家叫欲,带商务性质,工资同时是最高的,轩子说的朋友就是在里面工作。另外两间在第八层,分别叫深蓝和白调。
因为拒绝陪酒,朱经理将应倪安排到了最低端的清吧白调。
清吧里的工作就是点点单,当当服务员,除非主动陪酒开酒,因而没什么提成。
Lily在一旁惋惜:“多好的机会啊,欲是会员制,能进去的顾客身价少说上亿。要是傍上就不用工作了,之前有个公主就是,已经跟着老板移民了。”
天未黑,酒吧里没什么客人,驻唱歌手正在试音。应倪低头捡起瓶花下掉落的叶子,Lily闲闲地靠在桌前,很是羡慕地道“你这么漂亮,不愁没大老板。”应倪将叶子扔进垃圾桶,回过头,“你以为他们都是蠢的?”
Lily拉开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看手机,像是回答应倪的话,也像是有所感慨,“有钱人哪有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