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无心,他怎可能是我的血脉?
雪月城巍峨的城墙上,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于厚重的云层之后,唯有城墙上的灯火与天边偶尔划过的闪电交织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叶鼎之立于城垛之旁,眉头紧蹙,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的目光穿透天幕,紧紧锁定在下方水潭中静坐的无心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深夜时分,寒气侵骨,滴水成冰,无心那孩子怎忍心将自己置于这冰冷刺骨的水中?稍有不慎,便是风寒侵体,病体缠绵。”
叶鼎之的言语间,既有责备之意,又饱含对无心深深的忧虑与疼惜,责备一个不懂照顾自己的孩子。
百里东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洞察世事的智慧。
他轻声对叶鼎之道,“云哥,你或许未曾细想,无心此举,或许正是他独特的疗伤之法。白日里,他力助唐莲力挫逍遥天境高手莫棋宣,那场激战,即便是无心,也难免受到波及,暗伤难免。水中运功,或许是他借由寒水之力,调和体内紊乱的真气,以达到疗伤之效。”
叶鼎之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莫棋宣,此人确实该死!但无心这孩子,总是这般不顾惜自己,水中运功,何其凶险,万一寒气入体,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语气中既有对敌人的愤恨,也有对无心深深的担忧与无奈。
雨生魔立于一旁,对此情此景早已见怪不怪。
他淡然自若,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过度关心无心的叶鼎之,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
而雷梦杀,这位性情中人,却是不由自主地凑上前来,一把搂住叶鼎之的肩膀,笑道,“兄弟,你这般关心无心,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好人啊!”
叶鼎之轻轻一笑,轻轻点头,却并未继续这个话题。
身旁这位灼墨公子,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如江河决堤,滔滔不绝。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以免自己的耳朵遭受不必要的“折磨”。
“诸位方才皆已目睹,那面具之下,男子悄然接过一纸密函,其上内容大抵是萧瑟,实乃永安王萧楚河,现已被叶安世掳去。”司空长风按捺不住心绪,缓缓言道。
此言一出,真相似乎已浮出水面。
萧瑟与萧楚河,二者实为一人,那位曾权倾一时的永安王。
叶安世之名,兴许便是那无心的前尘旧影。
雷梦杀闻言,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叶安世,想来便是无心遁入空门前的尘世俗名,鼎之啊,无心与你,同根同源,皆姓叶氏。我见你对无心之事如此上心,莫非他真是你遗落人间的骨肉?”
此言一出,本是戏谑之语,却在叶鼎之与百里东君等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仿佛晨钟暮鼓,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百里东君闭目沉思,脑海中浮现出叶鼎之幼时的模样,再将其与眼前无心的容颜细细比对,两者间竟有着难以言喻的八分神似,如若跨越时光的镜像,令人心生感慨。
“云哥,”百里东君终是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与无心,面容之相似,实非偶然。”
叶鼎之闻言,神色复杂,既有震惊也有抗拒,“无心,他怎可能是我的血脉?我叶鼎之虽历经坎坷,却誓要让自己的骨肉沐浴在幸福之中。反观无心,他自幼孤苦,于寒水寺青灯古佛相伴,这命运,与我所愿大相径庭。”
叶鼎之自幼便遭逢人生至痛,双亲早逝,留下他孤身一人,在世间漂泊,如同浮萍无依。
那些流离失所的日子,如同锋利的刻刀,在他心中镌刻下不灭的誓言:若命运垂怜,赐予他血脉的延续,他定要以满腔柔情与不懈努力,编织一张幸福的网,让他的孩子成为世间最璀璨的星辰,沐浴在无尽的爱与温暖之中,远离他曾历经的风霜雨雪。
反观无心,他的成长之路,并未铺满鲜花与阳光。
他的童年,不似春日里轻舞的柳絮,悠然自得;更非夏夜繁星下的低语,温馨而宁静。
他的世界,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如同秋日里落叶飘零的孤寂,又似冬日寒风中的一抹清冷。
无心,这个名字背后,或许藏着的是对过往云烟的淡然,也是对幸福遥不可及的一丝无奈叹息。
【雷无桀的目光在无心身上游移片刻,心中暗自掂量,随即以手抚胸,轻手轻脚地挪至一旁。
那里,萧瑟正悠然自得,周遭的风云变幻皆与他无关。
他蹲下身,与萧瑟视线平齐,眼中闪烁着几分急切。
“萧瑟,要不我们趁现在快跑吧?”
雷无桀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商量语气。
萧瑟闻言,面色微变,那变化中交织着惊讶、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
随,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里藏着几分戏谑与无奈,“好啊,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