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城门口保留了几株盘根错节的老树和紫藤，用彩色的琉璃灯点缀。交错的树影和灯影中，有一副爬满藤蔓的大型妖兽的骨骼，白色枯骨上鲜花盛开。增添了不少诡异又神秘的美感。

璀璨的灯火中，谢云亭嗤笑了一声。

其实谢云桓的手艺还不错，然而他一直鼓励莫惊春也参与修复工作。所以大象就有点畸形，蒲扇一般的大耳朵有一只是歪的，仿佛在扇风。长长的鼻子带一个大弯钩，莫惊春就骑坐在大象的鼻子上，双脚悬空。

谢云桓抓她的发梢，她就把灰往谢云桓的脸上抹。

谢云桓没躲掉，被抹成了花猫脸，和老六以同一个角度仰着头，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无辜神色，四只大眼睛齐齐望着莫惊春：“风把你的头发吹到我脸上，实在太痒了。我才抓的。”

莫惊春一点都不讲理：“解释晚了，抹都抹了，师兄可以使用清洁术。”

谢云桓抓着绳索爬到石雕的背上，用颜料补齐大象的纹理：“你有五个师兄，还是唤我谢二狗吧，我不喜欢跟别人一样。”

甲组的少年纷纷望过来，莫惊春微窘，想走开。忽然发觉左侧是垂下来的梯状的绳索，右侧是谢云桓无处安放的长腿。这家伙的靴子底是一层秘银一层龙筋，叠了七层，靴子上装饰着三排大小和光泽度一致的天然风系灵晶。显然有大幅提升速度的功能。

谢云桓这人，乍一看清雅低调，衣裳饰品都不像江韫那般惹眼，其实全身上下都是法宝。

莫惊春目测了一下，无论从哪边离开都得侧身钻过去，她干脆不走了，坐在原位，摸出折扇敲谢云桓：“二狗，你挡着我了。”

谢云桓笑容灿烂：“再唤一声，给你一个惊喜。”

谢云亭直翻白眼：“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当我们都不存在？”

谢云桓面不改色地收回长腿，稳稳地拿着小刷子画象纹：“眼睛长在你们脸上，我还能管你们看哪儿？该干嘛干嘛去，九层的拍卖场设计好了没？超出规定的期限，活还做不完，我是要扣工钱的。”

莫惊春趁机从大象的鼻子上滑下去，用幻术给石象配上一些有趣的动态动作。比如大象甩鼻子、吃芭蕉、喷水、飞天转圈变美人，还带甜丝丝的语音：一梦华胥，一眼万年。欢迎来到华胥城。

定点幻术的时效很长，为了让女游客和男游客享受平等的视觉福利，莫惊春特意添加了一层识别机制，假设触发幻术的人性别为女，大象飞天变成俊美的男剑修舞剑，剑光耀眼。如果触发幻术的人性别为男，大象飞天变成清艳的女音修抚琴唱歌，有淡淡衣香弥漫。老人触发幻术，会看见心中想念的人。孩童触发幻术，会看见大象用鼻子赠送糖果，糖是真的。

为了逼真，谢云桓被莫惊春抓苦力连唱八首歌，用玉牒录制原声。再让原声伸缩变调，转变成悦耳的女声。任谁听了，都得夸赞这位小仙女的声音美妙动听。

冼坤舆一想到这个让他意乱神迷的美女弦歌声，居然是谢云桓弹唱的，就开始怀疑人生。他蔫不拉几地提问：“春哥，你医剑双修，最擅长的居然是遁术和幻术，这合理吗？”

莫惊春：不能说合理，只能说作为一名人人喊打的合欢宗长老，遁术和幻术都是基本的生存技能，如果她学得不好，早就被人打残了。

合欢宗的幻术原本就天下无双，莫惊春还精益求精，将色声香味触法的种种细节完善，足够迷惑人的五感，以假乱真。

她摸摸下颌：“遁术和幻术，绝对是最伟大的发明。老鼠会遁术，猫都要傻眼。擅长幻术的小魅妖，绝对比蛊雕还难打。这是遁术和幻术吗？这在下的九条命。”

冼坤舆觉得有道理：“教教我，术修太难了。劫道的魔修最喜欢盯着术修抢，我都不敢一个人出城。我用阵盘交换，要土遁术和幻术。我做的阵盘，只要注入灵力，按照提示简单的布置一下，就能开启我家传的独门封印阵法。对妖魔鬼魅精怪都有效。”

莫惊春来了兴趣：“成交。”

甲组的成员纷纷围上来，用丹方、符法、剑诀、琴谱等等交换遁术和幻术的法诀。

冼坤舆学会幻术，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走上了用阵法迷惑敌人的五感，扰乱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道路。

卯时，各大仙门集结弟子，鼓励年轻人自愿报名参加仙门纳新的最后一个环节——自由挑战。为门派争光。

首先，所有新弟子在青云小筑集合，绝大多数人互相之间不认识，或许加过玉牒好友，但是现实中没有任何交集。青云小筑几乎变成了甲乙丙三组的见面会，以及大型“网恋”翻车现场，比菜市场还喧闹。

莫惊春整个人都是懵的，就在她身旁，一个少女手持玉牒发语音：“我穿鹅黄色的襦裙，站在莫惊春的左手边，看到了吗？”

然后，一对通过“同城一线牵”结识的情侣在人群中艰难碰面。

少女一脸惊愕：“你自称身高八尺，但你比我还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