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控

“我叫叶夕。不叫芬里尔，更不叫十号。”

叶夕逐渐粗重的喘息声从头盔下传出。

“刻耳柏洛斯，你这蠢狗，跟我打你有赢过一次吗？”

哧——

银色装甲上的几处甲片瞬间位移，隐藏在其下的排气孔喷出灼热的蒸汽，而其他部位的甲片只移动了很短的距离，露出了下面的暗红色纹路。

仅仅是这一点的移动，整个装甲的外形就发生了巨大变化，比起之前相对圆滑装甲外形，现在的装甲更加尖锐，一道道泛着流光的暗红纹路宛如律动的血管。只是，在装甲产生变化的同时，叶夕全身紧绷到微微颤，像是拼命压制着什么，那展开的装甲竟然又开始往回收。

不过，这个回收的动作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除了掩盖排气孔的甲片外，都没有完全收回。

“你说说你，非得逃走。呆在研究所你能受这罪？”

三头狗人形态刻耳柏洛斯抓住叶夕的双臂，反拧到背后。即使在分神压制精神侵蚀，叶夕的条件反射也让她一脚踹出，将刻耳柏洛斯踹退了几步。然而吃了一击的刻耳柏洛斯并没有生气，反而满脸兴奋。

“对！就是这个气息！芬里尔的气息！不要压抑你的天性！”

灼热的火焰在三张嘴中同时积蓄，死气环绕在他身侧。

“你们懂我什么！”

眼看就要那些火焰就要喷涌而出，叶夕瞬间出现在刻耳柏洛斯身前，左右两记上勾拳同时击中他的下巴，让他两侧的头高高扬起，旋即又接了一击竖踢，精准命中中间头的下巴。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刻耳柏洛斯的火焰已经蓄势待发，无法停止。这一下，三束炽热的火焰直接冲向了天际。

然而，沾染了死气的装甲开始出现了被侵蚀的痕迹。为了隔离死气侵蚀，叶夕不得不动用更多的力量，可这就让她越来越接近暴走边缘。

经过几次交锋，二人的战场离凌晨越来越远，拜此所赐，凌晨的精神也渐渐稳定下来。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叶夕身上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不对了。

原本沉稳帅气的装甲此时已经变成了如魔狼一样的姿态，叶夕的状态也非常癫狂，如野兽一样没有规律的疯狂攻击打得刻耳柏洛斯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变成完全体的三头犬与她对峙。

“可恶，都怪我……”

凌晨自责地握紧双拳，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刚刚陷入了恐惧，忘了帮叶夕压制“芬里尔”，叶夕的情况也许不会这么糟。

凌晨看着不远处的巨兽以及正与巨兽战斗的叶夕，咬着牙，向前迈出了一步。

尽管她现在的腿还在不停发抖，但有了这第一步，之后的步伐竟然也越来越顺利。渐渐地，她甚至跑了起来，很快藏身到距离二人更近的一处掩体中，等待时机。

不过，面前这种层次的战斗并不是她能够介入的，如果贸然冲过去，甚至可能会拖叶夕的后腿，可要是不靠近，她很难让叶夕冷静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近，对于安抚叶夕、镇压“芬里尔”的效果越好。而叶夕现在几乎失去了理智，两人离得太远的话基本起不到效果。

难道只能等叶夕打败芬里尔才能去帮她吗？不，她还有作为格莱普尼尔的力量。只要再走几步，她就能去到叶夕身边帮助她。

她倾身向前，准备迈出步伐，可脚下就像栓了铅块一样，一动不动。因为恐惧，凌晨的脚仍然在颤抖，想要去帮叶夕，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不能去，不能逞英雄，没必要为了救别人丢掉自己的小命。

“可是……”

凌晨的指甲进过于用力而陷入掌心，视线一直跟随在叶夕身上，眼瞳微颤。

“可是阿夕不是别人啊！”

叶夕不是别人，是她的半身。

凌晨大喊一声，将沉重的腿脚从地面拔起，结果因用力过猛，打了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她下意识扶了下地面，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跌跌撞撞、片刻不停地跑向战场。

“呼哧……呼哧……”

因为时间越来越长，叶夕此时仅保留一丝神志，但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有粗重的喘息。

她必须要赶紧将刻耳柏洛斯打败，但她也知道，作为第九号实验生命的地狱三头犬，就算在战力上弱于自己，可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能被击垮的存在。

他们这些实验生命，从本质上就跟后天转化成的拟兽种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人形幻兽，几乎拥有本体的全部力量。当然，使用全部力量的前提是彻底放弃“人”的理智，将自己当做幻兽。

叶夕并不想这么做，可其他实验生命就不好说了。

就在叶夕犹豫要不要解放力量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身后，原本凌晨所在的地方，然而，那里却空无一人。

叶夕心里一紧，一时忽视掉了面前的刻耳柏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