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因果两消
其实,那个时候,邓坚成其实已经开始约束手底下的人,尽量减少水上抢劫,全力做私盐买卖。但是里面总有一些不听管束,习惯了杀烧抢掠的人,四当家便是其中之一。
从严贡熙那里知道了有这么一条大鱼,四当家怎能不动心。
“雷大鸣,清点好你手底下的人,跟老子再去干一票大的!”
“可是四当家,大当家那边……”
“磨磨唧唧,你是老子手底下的人,到底是听他邓坚成的,还是听我的!”
“是是是。”
那一日,通水起了几年难得的大风暴,好在四当家的收获颇丰,这一艘商船上面的东西果然很多,抢来的钱财,简直是以往抢夺的商船的几倍。
只是可惜,里面有个不得了的小丫头片子,把人都放跑了。
而他手底下的雷大鸣,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想要快活快活,却反而被那丫头片子捅瞎了眼睛。
……
严贡熙整个人抖如筛糠。
这件事情,原本他已经彻底忘记了。
毕竟,这怎么能怪到他的身上呢?出门行商走水路,本就是要担风险的,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寨子。怪只怪郑家的人自己不知道准备齐全,多雇佣些护卫。
直到一个消息传到了他的面前。
“大公子,听说当日郑家商船上,为首的人是郑家二娘子……”
“二娘子?”严贡熙一下子揪住了对方的领子,“不是说,是郑子衿带路吗!”
“郑子衿和家里人闹翻了,独自往黔西那边去了……”
“青水寨的人呢!让青水寨人把郑二娘子带到我这里来!”
“……”禀告的人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颤声答道,“大公子,郑二娘子……因为不愿受辱,已经……已经死了……”
严贡熙睁大了眼睛。
他瘫软在了座位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手下才听到他的声音。
“郑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以郑锡年爱女如命的性子,一定大受打击。这就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真是不巧了。
他原本没想着让那娇滴滴的小女娘丧命的,而是想着重创郑氏,在其陷入低谷的时候,再把这二娘子和郑家的财富都收入糓中。
可谁让她命不好,非要自不量力地抛头露面走水路呢?
这就怪不得他了。
不过,原本也就只是惊鸿一面,死了也就死了,顶多喟叹一句红颜薄命罢了。
对于严贡熙而言,怎么抓住这个机会,对溧州茶叶的生意下手,才更重要。
几年过去,他更是把这段插曲忘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在他看来,这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业障。
“是你将郑家的行踪告诉了青水寨,撺掇了他们去劫了那艘船。”
严贡熙望着这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明明生得如同月下谪仙,却让他如见修罗。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对方的语气明明也很平静,严贡熙却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不——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青水寨的人都是证人,当年奉你的命给雷大鸣引路的人,也是证人。”
清岭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沉重的日光堆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凛凛寒雪。
“是你,害死了她。”
严贡熙的双眼露出赤红之色,额角青筋暴起。
“死在通水上的人有多少?啊?你要讨公道,便冲着这些杀人如麻的水匪们来就是!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在这个青年澄澈的目光里,他有些癫疯,挣脱开制伏自己的水贼们,咬牙切齿,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霍且说的那个御史——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和裴子徵的关系不一般,你是为了他吧!”
想到了裴子徵那张脸,严贡熙冷笑一声。
“原来是他,他就是郑子衿吧?之前不是去黔西做缩头乌龟吗?如今这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所以改名换姓,来了邝州,好查清楚青水寨的底细?”
“那你就去告诉他,杀他妹妹的人是雷大鸣!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清岭一时无言。
好像,还挺合理的。
这个严贡熙,竟然还把前后圆上了。
“青水寨的人,让我见邓坚成!你们放了我!让我去见邓坚成!”
然而,这些人却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将严贡熙捆缚起来,锁进了房间。
看似平静的青水寨,已然是暗流汹涌。
“你说什么……这些传言都是从哪儿传来的?”
“四当家,我也是看到大当家把严贡熙抓起来了,才听说的……那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