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
“你!……”余下的不外乎是些辱人的话,卢枝沅自行略了,终于问得了荣华的大体方位。
封山,荣华,大理寺少卿,她赌对了。
上善寺有朝廷的人,荣华贵为公主,必有重兵看护,卢枝沅与许京洲尚有同窗之谊,她肯定许京洲绝非沽名钓誉之辈,一定会出手相助,既如此,荣华也可为她所用。
届时只需将宋祈寒灭门之罪戳破,她不信会逃不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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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卿,今日或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李却在许京洲出了禅院后叫住了他,为方才谢远之言语挑衅之行致歉。
许京洲倒是一贯的不喜不怒,谦和有礼,“无妨,承蒙李将军特意前来说这番话,在下深感惶恐。”
李却生得高大,一张脸三分英气,暗含一分老辣莫测,他是个将军,常年挽弓搭箭,耍刀舞剑,风里来雨中去,像一块磐石,经久了风沙的打磨。带着流于世俗的尘气。
“许少卿是个读书人,李某本以为许少卿是满腹文墨,深谙义理,不想胆识也是过人。”李却夸赞道。此话另有其意。
“李将军的箭术实是高明。竟能快得过那个女刺客。”
“哈哈,李某不过是一介粗人,会的也只是这些了。倒不知许少卿可会武功?”
许京洲摇头,“在下早年皆用于文书攻读,未曾有一点心神分到武学之上。”
“是么?”李却似夸赞地说:“我方才观许少卿,在那女刺客要刺杀住持之时,无一分焦急担忧之色,尽管一支利箭擦身而过,也是安然自若。”
“在下久参佛法,对许多生死之事已而看淡了,在下自知生死皆是住持的命格,纵在下担忧,也无半点用处。”
李却停了一会儿,方说:“许少卿倒真是不同寻常。”
许京洲谦让道:“在下还是愚顿,不及李将军通达。”
李却面上仍对许京洲和气说话,二人接着寒喧几句,许京洲辞别了李却,李却最后问:“今夜待刑室收整出,便要提审那女刺客,许少卿应当是也来在旁听审的吧?”
许京洲回道:“李将军既出此言,在下今夜必至。”
李却待许京洲走后,回了禅院同谢远之道:“夜审时许少卿会来,届时自可试探,方才他说话极为严密,不肯透出半分漏洞。”
谢远之胸内阴郁仍旧挥之不去。听李却的话,这许京洲还是同一年前一样,食古不化,瞑顽不灵。
这一番又让他抓住机会,必能纠出他的错处来,勾结外贼,这可是诛连九族的重罪。
看许京洲还能凭什么翻身,荣华那个女人,不就是胎投得好了些,他日待谢远之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又如何,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笑颜对他。
“还需派人去盯着那个许京洲,说不准他就是要去与那北贼通风报信。”
李却应是。谢远之又问:“还有,捕捉可有消息了?”
李却回答:“未曾,那边的人回禀并未发现形迹可疑之人。”
“如今已经封山,左右北贼出不了这座山寺。加派人手去搜。不信搜不出来。”
李梓芙行到了院中,听见谢远之李却二人在说什么搜查,封山之事。
她开口傲然问:“你们要搜山?”
谢远之与李却一齐向李梓芙作揖,“殿下。”李梓芙看了看他们两个,“是父皇让你们来的?”
“禀殿下,正是如此。”李梓芙转眼望向谢远之,这大抵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却是说着难听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得什么腌脏念头,你不就是想要许哥哥败给你么?那我如今告诉你,绝无可能,就你这等狭隘小人,如何也比不过许哥哥。你如今仗着父皇倚重,便想要颐指气使么?狗仗人势的东西,父皇被你蒙蔽了,我可不会。”
谢远之的伪饰的脸再也挂不住,他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儒生,又是个状元,自幼也被人称道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十岁中童生,十二岁中秀才,皆是首位,十七岁中乡州解元,而后入南都,赶赴官场仕途,不料在会试这一关遭了许京洲这个敌手,只落得个第二的名次,南都城里,他谢远之也不算得什么,谢远之的奇才声名由许京洲给毁了。
谢远之对此常常是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终于,在殿试那一关上,他夺得了魁首,将那许京洲给踩在了脚下。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荣华对他还是这般言语态度。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许京洲那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又怎么能赢他。
李却在一旁,自觉此时场面有些尴尬,他也未敢去看谢远之是何等表情,只是又向李梓芙作揖,“末将还有些公务要办,便先行告退了。”
李梓芙挑眉看了一下李却,瞧他那副毕躬毕敬的模样,心里不大看得上,因而她也未说话。
李却自己识趣地走了,还留下谢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