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恩威并施

司瑶的日子，难得悠闲了起来。

她执掌中馈，那些平日里看不上她的，如今也只能客客气气的，请她做最后的决策。

包括柳衣衣那院子里的人。

曾经趾高气扬，鼻孔都能扬到天上去，如今，真到了支银子的时候，也只能憋屈地站在司瑶的面前，和常人一样，等着司瑶一一看过账目，确定了，再下发月例银子。

若是按照以往，柳衣衣管着后宅时，都是尽可能的缩减各院开支，把银子省下来，为己所用。

那些悄悄给她送了银子的，就能平安离开，那些没有银子给的，就会被安排到最后，再用各种理由把银子扣下来，不管他如何哭天喊地，直接把人赶走。

久而久之，后宅中的人都有了默契。

能提前去领银子，比晚一步要好。

于是，在发放月例银子的这一天，天才蒙蒙亮，司瑶院里就站了一院的人。

司瑶睡醒，推开门一看，满院的人头，有些错愕。

而他们则恭敬地跪在地上，高呼“夫人万福”。

这一刻，司瑶的心中，模模糊糊地升起一个念头。

草，柳衣衣之前都过的这种好日子吗？

这死娘们，过得真好。

她笑眯眯地让他们起身，然后让雪燕拿了账册过来，一笔一笔的，给他们签条子，让他们去库房领月例银子。

在知道司瑶不克扣的时候，他们愣了一下，感激涕零地跪地磕头。

他们看司瑶的眼神愈发敬畏和喜欢了。

这才是真正的主母啊！

这比柳小娘大方太多了！

求上天开眼，让王爷喜欢上王妃，别收了她的管家权！

司瑶还不知道，自己公平公正的做了这件事儿，竟让他们心底感激涕零，都开始为自己祈祷起来。

王府院落众多，司瑶这一忙，就到了中午。

早饭没吃，到了中午的时候，雪燕拿了一碗面递给她。

“夫人，吃点儿吧。”

司瑶捧过面，然后，用筷子挑起柔韧的面条，吸了一大口。

香！

院里有咽口水的声音。

司瑶抬眼看去，院里的各院管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司瑶沉默。

是她效率太低了？

这都饭点了，还没搞完。

她叹息了一声，对管事们道：“各位若是不嫌弃，我传膳，让他们送过来，咱们边吃边聊，我也多了解一下各院的情况。”

司瑶语气温和，姿态客气。

管事立刻躬身行礼。

“夫人客气了。”

“这……这不合规矩。”

他们有一些犹豫。

司瑶摆了一下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早早过来，如今还没用饭，饿坏就不好了。”

南扶砚说过，驭人之术，要恩威并施。

她这个月，第一次跟这些管事打交道，恩没发下去，先让人饿肚子了……

司瑶默了一下，让雪燕去准备了。

不多时，大家扯着板凳，手里捧着面，膝盖上再放着一本账册，不时翻动一页。

司瑶也大咧咧地坐在他们中间，对那些账册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们就十分清楚。

大家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

高位者与下位者，最好还是有些距离。

可有柳衣衣这个前车之鉴，让各院管事寒透了心，战战兢兢做事，精打细算过活。

如今有个亲切的司瑶，他们没有觉得，当家主母不该如此亲近，不会看不起，反而打心底里感动！

到了下午，大家还相谈甚欢。

司瑶由他们补充，把各院的账目都熟记于心。

而柳衣衣院里的管事丫鬟也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