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
他紧走几步,低声同水玲珑道,“这事你别操心了,先去收拾收拾,一身的血,晦气。”
水玲珑点头,“我且去看一眼。”
说着她停下脚步,对江阔招手,“你带徐公子与这位.... ”
梅洵神色自若,全无不自在接口,“鄙姓梅。”
“哦,你带着他们去后头安置,叫人给处理一下伤口。”
此处是偃月寨在京中买下的一处医馆,平日就是董大夫带着他手下几个药童打理着,地方清静也不惹眼。
江阔应声,带着两人往后院去了。
水玲珑走进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屋内点了盏灯,一身材削瘦的男子弯腰,在取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的银针。
他听见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只淡淡看水玲珑一眼又继续忙活。
水玲珑见到此人面色如常,这才松口气,只要董大夫不变脸,就表示他手下的患者无碍。
雀儿瞧见床上躺着的江淮月,急切地双手比划,“姑娘,让我在这里照顾婆婆,我不放心她。”
水玲珑一笑点头,“山叔,你让人找些换洗的衣物给她。”
如此折腾一番完,她走进卧房,倒头就睡的昏天黑地。
正睡得不知今日是何夕时,耳边听得有人嗡嗡直叫唤。
她勉力睁开眼,阿鹿的脸凑在她眼前,身后站着小六,正跺着脚气愤地说,“狗仗人势的家伙,竟然敢上门让我们大当家去看门,欺负我们偃月寨没人了吗!”
水玲珑喉间有些干,她扯过被子往头上一盖,嗓音沙哑,“吵什么...还让不让老子睡了,滚出去。”
刚说完,被子就被阿鹿扯开,“别睡了,有事等着你呢。”
“皇城大门缺我一个就没人守了?” 水玲珑浑身冒着怨气,恶狠狠道。
“不是这事,江南道传信来了,正等着你呢。”阿鹿慢悠悠的开口,凑在床前就等她的反应。
江南道?她想了片刻才记起,之前安排人盯着江南道苏家,看看能不能摸到陈家在江南藏着什么勾当。
莫非是有消息了?
想到这,她猛然睁开眼腾的起身,随手扯过外衫套上就往外走。
小六狗腿地跟上去,“大当家,那些个禁军上将军府蹲着,就等您去皇城看门呢,咱不理他们?”
水玲珑跨步直接往前院走,浑不在意,“由他们闹去,老子不去还能绑着我去不成,大不了让他们上陛下面前告去。”
她那副混不吝的性子冒了出来,眼神一扫,立马显出股浪荡劲头。
就等他们告到皇帝那再说!
医馆不大,过了天井就是医馆接诊的铺面,是由原先的两间耳房与堂屋打通的,还算宽敞,楼上还有供患者休憩的屋子。
她刚走到天井,江阔便上来迎着她往楼上去,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里头除了山猴子,还有个样貌普通的妇人,见她进来规矩的起身,“大当家。”
山猴子撩着袍子,放下手中茶壶,眉间竖起两道深深的纹路,率先开口,“这次事情只怕不小。”
水玲珑挑眉,回身关好了门,这才道,“是有什么发现?”
那妇人上前来,递给水玲珑一张信笺,她一目十行扫过,捏着纸张的手指不由收紧了,“陈家....好大胆子。”
半晌,她一拍扶手,身子前倾看向山猴子,“这消息可不可靠,可别是陈家故意放出来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那妇人上前一步,面色严肃道,“大当家,十有八九成是真的,我们江南道的弟兄日夜不休,盯着苏家有一个月。”
“京城还未来人时,苏家已四处探查许久。”
“京城来人之后,苏淮民亲自带人上山去了一趟,可惜他们实在谨慎,弟兄们不敢跟的太近。”
“只知道大致的方位,但那地方具体的位置,还得在仔细找找。”
水玲珑盯着信笺,所有所思,“难怪陛下容不下陈家了,他们的心太大了些。”
“这次的发现十分紧要,你传信江南道分堂让弟兄们盯紧了,不要轻举妄动,就小小的苏家还吞不下这么大的饼,肯定还有人与陈家合谋。”
“得把此人抓出来,拿到实打实的证据才行。”
妇人拱手应是,“大当家放心。”
待那妇人下去,她才问山猴子,“昨晚那梅洵,问出什么来没有?”
山猴子慢悠悠斟茶,“人天没亮就走了。”
“不过,此人恐怕不是我大夏朝的子民。”说着他伸出两指,从衣襟里夹出一枚铜制扳指,在手上晃了晃。
她伸手接过,盯着上头神秘的文字,忽若有所思开口,“山叔,打听打听,阿诗玛是哪里的叫法。”
当天晚上,水玲珑终于收到了小兰花的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