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吻在唇角

另一边，郑晚瑶离开之后，齐墨翎情况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之前他已经用内息将郑晚瑶借力送到安全的地方，此时他攥着剑柄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汗珠逐渐从下颌滚落到饱满流畅的蜜色胸膛，转眼之间便滴落入泥。

这样硬撑着不是办法。

齐墨翎倒是也没怎么犹豫，直接就凝聚全部力道灌输掌心中，打算做最后一搏，他向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所以在蓄积到足够的力道后，直接就借着剑柄往上。

这陷阱就是特意为习武之人准备，所以格外幽深晦暗，并且加了诸多算计。

但听“砰”的一声，眼见着挨到最上面，但是剑柄的力道终究还是不够。

这下子他不仅仅是迅速坠落，甚至连带着墙壁上尖锐的石块都划进皮肉之中。

于是瞬间就鲜血横流。

齐墨翎索性放弃长剑，电光火石之间抽出匕首插进墙壁上，可惜力道太大，随着利刃不断下滑，连他都无法克制地继续往下坠落。

直到快接近最底下那些竹子和毒虫的时候，才算是彻底停下来。

但距离掉落也不远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齐墨翎很清楚如今之计除了等待别无他法，而毒瘴依旧没有散去，谁都不知道营队之中什么情况，他从未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齐墨翎倒没什么后悔的，毕竟他无论做什么都从不走回头路。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腰腹和胳膊上被石子划开的伤愈发疼痛，而透支内息的后果就是面对毒瘴，没法延缓毒素蔓延，所以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毒素侵蚀下，整个人大脑都会有些混沌不清。

“真是遗憾啊。”

齐墨翎脸色有些苍白，却笑了起来。

他很了解郑晚瑶的性格，冷血无情够心狠，可对待亲近之人又留了一丝真情。

他大抵是算不上裴景承那样的亲近之人，但好歹也是为她而死。

就是不知道若是他真死了，少女会不会也为他掉下一滴眼泪。

这种时候人的思绪就很飘渺，他眼前浮现出来的是失控那天，被郑晚瑶一把火逼到几乎是同生共死之地的时候，她还真是疯狂。

后来她又在神庙假冒神明，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以至于那些愚蠢信徒竟然真的将她奉为神邸，甚至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郑晚瑶都是河神样貌，说是神生众生相。

可齐墨翎那时候看到的就是郑晚瑶。

不是别人，就是她那张艳丽英气的脸。

想到这里的时候，齐墨翎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确实栽在了她手里。

所以她就是他难以抵抗的劫难吗？

命运这东西，还真是让人在劫难逃。

他眼中逐渐出现重影，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上方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

“还活着吗？”

是很熟悉的少女嗓音。

齐墨翎神色已经尤为苍白，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毒素逐渐蔓延，导致他内息不断过度使用，所以很多时候已经分不清如今究竟是现实，还是他想象出来的情形。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落入陷阱命丧于此时，却发现眼前垂下来结实的麻绳。

他仰头隐隐看见有人在说话。

“将它拴在腰上，我不会让你死在这。”

真是一如既往没什么感情的音线，齐墨翎甚至都能想象到郑晚瑶说这句话的时候会眉头紧皱，可却比从前多了几分温暖。

齐墨翎快被温暖这两个字逗笑了。

真像是回光返照啊。

可紧接着那些麻绳就真真切切垂落到了他手中，齐墨翎想要张口说话，结果喉咙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抬头看见乌云逐渐散去，很像是即将黎明。

于是他将麻绳一点点系在身上，最后拽了拽，随着身体被往上拖带的同时，齐墨翎眼眸逐渐有些睁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月夜太过朦胧，又或许是他还睡梦未醒，他依稀能看见毒瘴逐渐消散后，大片大片月光落在四周，皎洁到让人很难移开目光，而少女正俯身朝他伸出手。

“齐墨翎，起来吧。”

明明是很普通又简单的一句话，却叫他心脏跳得很快。

齐墨翎从来还没被女人从淤泥中拽出来，也没体会过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即便只是相互合作而已，却也叫人觉得古怪又陌生。

让他有种明明是疯狗，却被套上嘴套摸头的温柔感。

可是疯狗怎么会需要主人？

齐墨翎想推开她自己走，也特别想告诉她身后的裴景承，他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结果鬼使神差般他就是神情晦暗不明地攥住了郑晚瑶掌心。

喉间发涩说不出话。

唯独那双野兽般的瞳仁里倒映着少女身影。

这就是齐墨翎昏迷之前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