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
白衣女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面露苦色,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手指紧紧攥着裙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用她继续讲众人也能猜测个大概,她定是没能捱过那个万物生长的春季。
“哎?不对”云昇最先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平静,他带着质疑的声音问道:“且不说我们之前在店小二那里打听到的跟你说的可不一样,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
“可人死了就算有怨也应该先去冥府报道后再诉苦伸冤,一切自会有分说。她又为何赖要在这人世间滥杀无辜呢?”说这话的时候云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看着白衣女子。
只听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她不想吗?”说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未被完全松绑的绳索。
镜尘见状抬手伸指,白衣女子身上的淡蓝色灵光一闪后,集中落在了手腕上,而她也十分识趣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几人就这么跟着白衣女子除了更夫家,云昇与她并排而行负责看守她。阿灵和镜尘则跟在两人的后面。
“哎,你刚说那鬼丫头没有意识?”云昇边走边问道,“意思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杀人吗?”
白衣女子斜着撇了一眼云昇:“她叫阿离...”
“哎呀,管她叫什么,你先说说是那个意思吗?”
“......”
前面的云昇不断叽叽喳喳追问着那白衣女子没提到的问题,而那女子时有时无的应付几句,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他。
“你...手没事吧?”
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阿灵猛然扭头看向镜尘,见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刚才在问什么,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
镜尘还是看着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伸手去拉阿灵的袖子:“手?”
“啊?没事。”阿灵缩回自己的胳膊,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拿到那鬼丫头身上的怨气,根本留意到刚才突破血阵时,被碎石割伤的手。
“你信她说的还是信那店小二说的?”镜尘盯着走在前面的二人问道。
阿灵眉头微微一紧,她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自从旧院子门口一别再遇,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人好像变得话多了。
于是她便挤出一个假笑调侃道:“你们天上的仙君不都清心寡欲事不关己吗?你为何话这般多?”
被人这般打趣镜尘也不恼,只是一手握拳抵住嘴边轻轻的笑道:“是吗?那和他比呢?”说罢,他朝着前面的云昇指了指,然后转头盯着阿灵,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阿灵顺着他的指尖看到叽叽喳喳不停说话的云昇的那一刻,突然没忍住笑了,她舒了一口气道:“为何要选?”
“那鬼丫头嘴上的焦黑和伤口确实如她所说,可她并非亲眼所见,怎么确定不是按伤杜撰的?而那店小二的话也是听人说的,那第一个故意传出鬼丫头逃婚的人,寓意何为呢?万一他们各自都说的真假参半呢?”
说罢,她转头看向正在盯着自己的镜尘:“我说仙君,难道九重天上都认为这世间就只有非黑即白两个选项么?”
“是啊,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镜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气和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
阿灵被看的一愣,这话好似刺了她一下,她忽然想到了魔界的那些人,在外声名狼藉人人惧怕,尤其是为首的乌珏,不管对谁都心狠手辣。
可自她受伤落入魔界境地的那天起,乌珏不仅收留了她还给她护身法器,甚至就连刚才突破血阵上的那道暗紫色的光,都是乌珏留在她体内以备不时之需的,因此他能用简单的好坏来定义吗?
还有眼前这个人...是九重天上的斩妖除魔战神,可如今他不仅与自己这个妖为伍,甚至还会对妖主动示好,那他又是好是坏呢?
这乱七八糟的思绪又扰的她心烦,于是她伸手在太阳穴的位置按了按,再抬头时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路越走越熟。
“这是...”走在前面的云昇先说话了,“这不是老王之前停尸的那个旧院子吗?”
几人停下了脚步,阿灵突然想到之前从这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没说几句话她就晕倒了,镜尘和阿灵甚至不知道这院子里有暗阵。
眼看着云昇就要上前去推门叩门,“别动!”阿灵厉声制止了他,“这院子有问题。”
随后她便将那晚如何进院子以及落入暗阵讲了一遍,说话间她发现镜尘总是盯着自己,于是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后颈,将乌珏出现后的事情省略掉了。
“我就知道是那老家伙的问题!”云昇满脸怒气,“上次来就是想找他算账,没想到你晕倒被带走后,我家君上忽然改主意不进去了,还非说那老家伙死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又感到脖子一凉,扭头就看到镜尘冷冷的盯着自己,便赶紧闭嘴了。
“你们说的那老王可是一个瘸腿的中年男子?